事。”
“而据刘从德所见,刘从广遇害前的种种痕迹,与书中的受害者极为相似,怀疑凶手是看了此书,模仿上面的手法,犯下罪案!”
刘娥的语气沉了下来:“竟有此事?”
陈尧咨也是会大喘气的,等太后作怒了,才接着道:“然此案的真相并非如此!”
刘娥的语调也即刻恢复,情绪转折顺畅至极:“哦?”
陈尧咨心里都不禁有些佩服,他被人评作性情刚戾,有时候也是冲动易怒,遏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但这女流之辈却能在自家子侄遇害后收放自如,实在不易。
心里提起十二分警惕,陈尧咨缓缓地道:“传奇话本的著作者姓狄名进,乃河东并州人士,祖上为前唐名相狄梁公,年少聪慧,擅于刑案,他得知后,写了两封信,于昨晚托友人送入开封府衙,交予老臣,请太后过目!”
说着,将信件交予内侍,内侍则送入帘后,呈到刘娥面前。
整本《苏无名传》陈尧咨也带着,但不可能让刘娥现场翻一遍,两封简短而精炼的信件,却毋须由他转述,亲眼目睹为好。
翻看信件的声音隐隐传来,帘后的刘娥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这两封信件,是昨夜送入开封府衙的?”
陈尧咨道:“是!”
刘娥道:“刘府宅老于今早入开封府衙?”
陈尧咨道:“是!”
刘娥道:“如此说来,此案的发展,还真为这狄仕林所料中,凶手有假托嫁祸之嫌?依他之意,杀害我侄儿的凶手,是老身兄长府邸之人?”
陈尧咨滞了滞。
他还真的准备引出这层意思,就目前看来,能杀死刘从广的,自是其身边人嫌疑最大,指不定就是至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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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也符合朝堂的需要。
如果凶手是因看了话本,受上面所言所动,引出了杀机,那刘从广就是彻头彻尾的被害者,死得十分无辜,甚至他的女儿还被牵连,被人弄哑,不知能否康复。
但如果凶手本就是刘府中人,且并非因为话本动了杀机,而是早有杀意,欲以话本脱罪,那么无论是亲族相残,还是以仆弑主,都说明刘氏不修德行,放纵私欲,以致于遭此横祸。
这在后世属于受害者有罪论,是要被驳斥的,但如今的年代,却是共识,儒家讲究德才兼备,所谓“德不称其任,其祸必酷,能不称其位,其殃必大”,外戚刘家就属于既无才能,又无德行,出了祸事,当然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因此凶手自是要严惩的,但有了教训,接下来这帮外戚也该安分守己,恢复到先帝在时的谨慎低调了。
可现在刘娥这么一问,陈尧咨却不敢就此认下,回答道:“案情尚未明了,老臣不敢妄下定论。”
刘娥声调微微上扬:“陈卿家年少入仕,历任各职,政绩卓著,都不敢妄下定论,这少年写了一部传奇话本,就敢于家宅中,断言真相?”
陈尧咨目光一凝,刚要解释,刘娥又紧接着道:“这狄仕林现在何处?”
陈尧咨道:“仍在自家宅中。”
刘娥道:“他从未到过现场?”
陈尧咨道:“未曾。”
刘娥淡然道:“这狄仕林既聪慧过人,又要洗脱污名,接下来的案情尽可由开封府衙转述,然不许出宅一步,看他能否寻得此案真凶,还自己一个清白。”
陈尧咨闻言一愕,下意识地就反驳这种不合规制的行为:“此举不合法制!”
刘娥道:“案情自是由府衙调查,然此案确有几分扑朔迷离,老身的侄儿到底因何遇害,需得尽快查明,陈卿家是否也相信,狄仕林天赋过人,有刑断之资?”
陈尧咨被这一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