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够了;可是邦格朗先生一定得答应我不妨害我的前程。因为我此刻也有一个前程啦。”
萨维尼安听着这个内幕消息,呆住了;他说了:“等一等,”便走进客厅说道:“于絮尔,我的孩子,使你受那么多苦难的人,看了他的成绩痛心疾首,懊悔了,愿意当着这几位先生的面向你道歉,条件是要大家绝口不提。”
“怎么!是古鄙?”神甫,法官,医生,一齐嚷着。
“替他保守秘密要紧,”于絮尔把手指放在嘴边。
古鄙听到于絮尔的话,看到她的手势,为之感动了。
他语气很坚决的说道:“小姐,现在我愿意全镇的人都听见我向你承认,我为了利令智昏所犯的罪恶,是正人君子所不齿的。我在这里说的话,我会到处讲给人家听,我后悔做了那些混账事儿,但说不定也提早了你的幸福,”古鄙站起身子,带着俏皮的意味说,“因为我看见波唐杜埃太太到这儿来了……”
神甫道:“好极了,古鄙,小姐原谅你了;可是你得永远记着,你差点儿做了杀人犯。”
古鄙朝着法官说:“邦格朗先生,今晚我要跟勒克尔先生商量盘进他事务所的问题,希望我这次赔了罪,你不至于瞧不起我;我将来把申请书送往检察署和司法部的时候,还得请你帮衬一下。”…
法官一边思索一边点头。古鄙出门找勒克尔去了,那是奈穆尔两个书办事务所中比较肥的一个。余下的几位留在于絮尔身边,整个黄昏都在那里想法要使她的心绪和从前一样的安定,平静;而她自从古鄙赔罪以后,心绪已经不同了。
邦格朗道:“这件事,镇上的人都会知道的。”
本堂神甫说:“孩子,你瞧,上帝并没跟你作对。”
米诺雷很晚才从鲁弗尔回来,夜饭也吃得迟了。九点左右,日光将尽,他吃饱了饭在中国水阁里歇着,坐在老婆身边,和她筹划但羡来的前途。但羡来自从进了司法衙门,变得本分了,办事很努力,大有希望补枫丹白露检察官的缺,据说原任检察官要升调到默伦去了。眼前得替他攀一门亲,挑一个清寒的老贵族的女儿,那么但羡来就能想法调往巴黎。也许他们还能够使他当选为枫丹白露的议员,因为泽莉已经同意春夏两季住鲁弗尔,冬天住枫丹白露。米诺雷暗中十分高兴,觉得样样都很顺利,也就把于絮尔忘了;殊不知他当初侵头侵脑发动的那出戏,正发展到惊心动魄的阶段。
卡比罗勒进来通报说:“波唐杜埃先生要见你。”
“请他进来,”泽莉回答。
黄昏的阴影,使泽莉没有发觉米诺雷突然之间变了睑色;可是米诺雷心怀电胎,一听见从前医生安放藏书的游廊里,响起萨维尼安靴子的声音,就打着寒噤,全身的血流得很快,隐隐约约的觉得大祸临门了。萨维尼安帽子也没脱,拿着手杖,双手抱在胸前,一动不动的站在这对夫妇前面。
“米诺雷先生,米诺雷太太,我来请问你们,你们为什么要用卑鄙手段跟一个姑娘捣乱?奈穆尔镇上个个人都知道这姑娘是我的未婚妻;你们为什么要破坏她的名誉?为什么要制她死命?为什么要让她受古鄙这种人的侮辱?……请你们回答我。”
泽莉道:“这倒奇了,萨维尼安先生,那件事我们都莫名其妙,怎么来问我们?我从来没把于絮尔放在心上。自从米诺雷叔叔死了以后,我早把她丢在九霄云外,也没向古鄙提过她一个字;象古鄙那样的坏蛋,我连小猫小狗的事也不会托他的。嗳!米诺雷,你怎么不回答呀?你竞听让人家羞辱,把这种不名誉的事套在你头上吗?一个人有了王府一般的古堡,周围还有四万八收入的田产,想不到会没出息到这个地步!站出来行不行?你真是个脓包!”
“我不懂先生的意思,”米诺雷终于尖着嗓子回答。他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