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人,只要冉沃堂还跟在宫莞身边,你便不敢。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何以连夜赶回来,不是为了我的亲事,是宫莞的亲事让你惊觉到冉沃堂可能替他人效命,这件事惹烦了你。」宫色裳恶意地笑著。「你留不住冉沃堂的,宫莞迟早会离开宫家,他会随他的小姐走,你终究嬴不了也得不道这位『好帮手』!」
可能连他也没发现,他只要一心烦便会闷头刻鬼工球。赢不了冉沃堂,杀了他便是,天下何其大,不愁没人才呀!
「听起来,你似乎知道不少事呢。」宫色祺抓来绫巾,仔细地擦拭刻刀,手微微抖颤。
「你最好杀了我,免得宫莞知道真相。」她怕这个残暴的哥哥,比她强的哥哥……
「你这是在威胁我。」他痛恨两种人,一是背叛他的人,另一种则是面前这种得寸进尺的贱人。
「你不也让亲事威胁到我的一生?」宫色裳怨怼地咬牙恨道:「宫莞凭什么比我幸福,她拥有了冉沃堂,难道还不够多?」执著於冉沃堂,不等於执著於宫莞,他们两个形影不离,本是一体。
宫色祺搁下刻刀,恍然大悟,「难不成我们尊贵的宫家五小姐喜欢上人家的冉护卫?早说嘛,我可以替你安排的。」
「宫色祺,你休要激恼我,他连替我提鞋,我都嫌脏!」
「啧啧啧,多尊贵的小姐。可惜,你要人家提鞋,也得瞧瞧人家愿不愿意。我尚没能耐让冉沃堂帮我提鞋,你好大的口气。」宫色祺下榻,为免错手打死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决定找冉沃堂过招。「重九那日李家会来迎人,你别绷了张死尸脸,触到自己楣头上,可怪不得人。」
「我说了,不嫁。」宫色裳追至门口,倔强的语气中隐含不易察觉的忧伤。
「这么说你是找死罗?」不能利用的人便是废物,留著何用?
「你最好打死我。」
「君子有成人之美。」宫色祺耐性尽失,回身连续出掌……
听闻宫皓返家,宫莞拿著给小侄子的绣衫找兄长叙旧。循声找来书房,她却在房门口怵目惊心地看见宫色裳软软滑下地,口中血水直呕;那个重创她的白衣男子,像落入降阱无法脱身的野兽,发了狂般不停出掌,脸上泛著令人发指的兴奋。
「住手!色祺哥,你在做什么,色裳是你的亲妹妹呀……」宫莞急奔过去,护住放弃抵抗的姊姊。「你……居然连手足也下得了手……你怎么可以……」抱著受伤的手足,她失声痛哭,压抑多年的泪水终於溃决。天碍…他是人是兽,怎么忍心……怎忍心伤害自己的妹妹呀……
「莞儿,你不要你的冉护卫啦,哭成这样。」宫色棋双手环胸,啧啧有声地讽笑,对自己的暴行毫无悔意。「你若不要冉护卫,哥哥我可以勉强收下。」
「住口!你为何将色裳伤成这般,她是手足呀!」宫莞愤怒得全身猛打颤。
「多……多事。」宫色裳脸上沾满了血水,不领情的想推开宫莞,却使不上力。
「来人,快来人啊!」宫莞泪湿衣襟,抱紧宫色裳,焦急狂呼。「来人!」
「小姐……」闻声奔来的奴婢们,如惊弓之鸟,畏惧地候在远处。
「快去请大夫,求你们快去请大夫呀!」宫莞解下貂篷,小心盖上气息转弱的姊姊,温柔的眼满溢哀痛的泪水。 宫家经历的悲伤还不够多吗……奴婢们迟疑地瞧向宫色祺,不敢轻举妄动。
「没听见小姐的话吗?还不快去!」宫色祺阔步返回书房,拿起刻刀。
「你走……走开……」让最瞧不起的宫莞怜悯,她宁可自了。
「色裳,好忍著些……大夫就快来了。」宫莞摸出白绢,试著平稳双手,好拭去她嘴角的血水。没有用……血还是一直流……止不篆…焦灼的眼泪一滴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