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让他蹲了进去。
这口袋,似乎就是当初李判官装他的那种,只是更大更破旧而已。季腾已经比较习惯,一股脑就钻进去,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径直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听到身边有人大喊兄长的名字,以及哭啼的声音,季腾心里着急,又觉得身上疼痛难挡,尤其是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住,难受得不行!
季腾挣扎着,呜了一声,径直睁开了双眼。
这才发现躺在自己屋子的正堂中,也没半个人在身边,旁边一床草席,多半打算时候到的时候裹上一裹,拖出去扔掉。稍微一想也知道,季家在当地算是名门旺族,自己跟哥哥那衰事,传出去怕是笑掉全镇的牙,自然家丑不宜外扬,也并不报官,只打算把自己埋了算了。
嘴里被撑得难受,季腾伸手一摸,原来嘴里被人塞了块楔齿,足足六寸长,难怪自己的嘴被撑得阵阵发麻。季腾挣扎着站起身,他虽然还魂,但好歹是被活活打死的,一身的伤。
顾不得这么多,季腾跌跌撞撞跑出门去,朝正屋前堂跑去。
一出偏门,就看见一盏一盏的长明灯,从大门口一直点到中堂。家眷仆人们尽皆跪在堂前,啼哭不止。季腾看见灵堂内的悲凄氛围,心里一酸,脚步也颠簸起来。
家丁眷属们听到响动,全部扭头看了过来,这一看不要紧,齐齐惊叫起来:“诈尸啦!”胆子小的妻妾几人,当即吓晕过去。
管家带着几个胆儿大的家丁抄起家伙就要扑上来,季腾心想自己现在这个身子骨,再一棍子下来该二进阴阳道了,忙举起双手大吼:“这不是正午嘛,正午怎么诈尸?”
管家愣了一下,看见日头还在,一想也是,从没听过正午闹鬼的,试探问道:“二爷你?”
季腾想想,如果说是阴阳道发还,还要解释很多,不如索性说没死,便道:“你们那顿棍子没把我打死,只是昏了过去。”这么一说,这群死贴大哥的家眷家仆们互相一看,又看看灵堂后安静躺着的季钧,再看向季腾的眼中顿时凶光毕露!
季腾连退三步,大喊:“等等,要杀我可以,便先让我给兄长磕头。”
老管家止住大家,“老爷因为他而死,让他给老爷磕头也是应该,我们先让他磕头,要打要杀,再做打算!”
季腾跪在兄长的灵床前,慢慢磕着头,心想,了不得,虽然刑修说他要借尸还魂,但又没说准个日子,万一他明日才返魂,今日这群家仆非把自己打回阴阳道迎接他才对。
偷眼看了看静躺着的他,心想,兄长啊兄长,我可是已经尽力了,刑修答应了只要寻回罪丝,不但免了你的罪过,还让你返生,你可不要再怨我了。
季腾一边想一边磕头,直到旁边仆人们嘀嘀咕咕的声音响起:“这已经磕了百多个了,没完了么?”
刑修啊,大神啊,你就不要再耍我了,快点醒来吧!!!季腾满头冷汗,灵堂外来往的家仆,在他眼中根本是在做热身运动,随时准备为老爷再次报仇。
季腾偷偷看向季钧,他脸色苍白一片,毫无生气,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跑马的声音,有人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是家里最擅长骑马的家仆,手里捧着个锦盒。
老管家迎了上去:“取来了?”
“是,这已经是最大的夜明珠了。”家仆打开盒子,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放在正中,即便在正午之下也是珠光四溢,绝非凡品。
老管家老泪纵横,“好极,好极,这也是老奴能为老爷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快,给老爷含上。”
季腾心想,老管家对兄长,那可真是情真意切,夜明珠啊;给自己的就是块楔齿,连铜钱都不施舍个。
不过,自己毕竟是害死了兄长的罪人,他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