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霜飛心下已有三分忌憚,郝瑜與她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格,可她同皇室中人呆久了,才會深深明白,郝瑜這樣的女子在皇子王孫中是多人惹眼,多麼招他們追捧。
皇室本就污濁不堪,一切乾淨淡薄,一切世外的美好,都是他們極度追求卻又不可能得到的。
郝瑜見葉霜飛頻頻向自己看來,既不得意也不惶恐,她向她點頭示意,便把自己的包袱打開整理,整理完了自顧自地躺在床上假寐,也不管室內可聞針落的靜謐。
葉霜飛倒是對她生出了幾分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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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瑜只是抱著偶遇淨妃的心出來走走,沒想到真叫她撞上了淨妃。
要問她如何得知眼前這女人就是淨妃?
她一襲素色宮裝亭亭玉立在荷花池旁,黛眉微微一皺,眼眸中的清水包納了天地,她是靜止的,她是乾淨的,她是超脫世外的,一個淨字就是她最好的詮釋。
即便是郝瑜也忍不住心軟成了一灘水。
旁邊那大丫鬟的話更是印證了她的猜想,「不過是個小小秀女?那是個什麼德性?殊不知娘娘有的是怎樣的恩寵。倘若不是娘娘大度,親自前去勸說皇上開枝散葉,擴展六宮,她們這輩子也別想進到這金殿堂來呢。」
丫鬟的眉眼間淨是矜驕,唯有那時不時從眼底閃露的惱怒讓郝瑜猜想,怕定是哪位身份貴重的秀女衝撞了淨妃?
那淨妃並不說話,只嘆息一聲,眼眸流轉出一絲清愁,又很快消失不見。
倒是郝瑜似有感悟,她冒昧地上前一步,輕聲道:「只可是倘若愛著,又怎能忍心把心愛之人推向旁的女人呢?不過是為了心上人的江山社稷,娘娘大公大愛,著實讓郝瑜佩服。」眼見淨妃轉過頭來,她再次服了服身子,不卑不亢道:「小女乃太傅之女郝瑜。」
淨妃見她氣質與自己相近已生喜意,又見她一開口便說破自己心中所想不由戚戚,宮中這麼多人只道她賢良淑德,只道她恩寵滔天,只道她是最叫人艷羨的女子,又哪裡知道她心中的苦悶?
竟是被一個不過一面之緣的女子說出了,她強忍悲傷,朝著郝瑜抬了抬手,示意她起來,「你倒是個心直口快的,第一次見本宮便敢說出這種話,不怕本宮降下責罰嗎?」
「娘娘仁慈。」旁的竟是一點也不再多說。
淨妃忍不住被她逗笑,瞅她冷靜淡然的模樣一時心生歡喜,竟然不顧高貴的身份走過去牽住了郝瑜的臂膀。
郝瑜絲毫不見惶恐,就那樣自然而然的被淨妃挽著,淨妃身後的小丫鬟神色恍惚,想開口提醒一句不符禮儀,又被兩人親密的氣場堵的說不出話來,罷了罷了,這宮中總是淨妃說什麼便是什麼的。
為了不讓身邊關注自己的人為自己擔憂,自她勸說皇帝召秀女進宮之後,臉上便時常掛著假笑。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這般開心過了,郝瑜分明巧令辭色,卻又耿直的可愛。她到底是怎樣把這兩種特質融為一體的呢?來不及思考,她便又把自己逗得咯咯直笑。
她嘆息地點點郝瑜的額頭,搖頭寵溺道:「你啊」
有趣的人千千萬萬,倒也不至於叫她如此動容。
只是郝瑜將善意的勸諫藏在好笑的故事裡,告訴她將過度投入在皇帝身上的精力收回會讓自己更好受,告訴她她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告訴她女人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並且活得很開心,這讓她不能不感動。
她愈發喜歡她,直到傍晚仍抓著她的手連連道,「明日務必來我宮中賞花聊天。」
直到郝瑜應了好幾聲才戀戀不捨的分開。
作者有話要說: 我我我我我回來了qwq,這次會把這個小世界全部更新完,然後會馬不停蹄地更下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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