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浅却低低一声惊呼:“这莫不是东鲁书法名家谷铣之的字么?谷铣之只在醉后泼墨,一字万金,这玲珑阁……好大的手笔!”
赫连扶苏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自从得了慕清妍提醒,他果真好好查过周浅来历,并无破绽,他又重新查了朱若玲,发现除了相貌有些相似之外,朱若玲只是粗通文字见了书本就头痛,而周浅每日除了女红之外最爱读书。如今她连东鲁已经故去百年的书法名家都能叫的出来,自然不是那胸无点墨的朱若玲所能相提并论的。心中那一点疑虑就此打消。
两人正说着,玲珑阁的侍应走了出来,是两个身高相同的年轻男子,青衫磊落,举止温文,一看便是饱学之士。谦让几句之后,两人被迎了进去,简单说明来意,两名侍应礼貌的请二人上了二楼,道:“观二位举止不俗,大概出身不凡,只是富丽并不能入得了尊目,二楼足矣。”直接请他们进了雅间,送了茶水点心上来,把一式两份相同的画册放在面前。
赫连扶苏拿起画册,见上面一页页全是二楼珍宝,除了惟妙惟肖的珍宝图形,旁边还配了简练而详尽的文字说明,不由得击掌叫好。
周浅也一脸惊讶,但还保持着淑女文雅风范。
两人各自看各自的,一时间雅间里只剩了轻微的翻书声。
赫连扶苏眼前忽然一亮,被画册上一枚白玉发簪吸引住了目光,抬头唤那侍应:“把这枚簪子取来。”
侍应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楼梯蹬蹬蹬一响,上来两个青衣男子,一上来便东张西望,其中一个更是伸手扯住了一个侍应,问道:“你们这里可来了以为贺公子?”
赫连扶苏听在耳中,轻轻咳了一声。
两名青衣男子放开侍应,快步走了进来,本来要说什么,一眼看到了周浅,倒不好再说。
赫连扶苏一挑眉:“出什么事了?”这是他派在漱石别业暗中保护慕清妍的人,没有必要,他们是不该离开漱石别业的。
一个青衣男子附在赫连扶苏耳边低语数句,赫连扶苏眉头一皱,怒气微生:“你们先回去,我马上就到!”
两名青衣男子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赫连扶苏站起来对周浅道:“明玉,我有点事要先走一步。”
周浅立刻站了起来,道:“出什么事了?可有需要小妹帮忙之处?”
赫连扶苏想了想,点头道:“也好,这便麻烦你了。”
周浅轻轻一笑,重新戴上纱帽跟着赫连扶苏出了玲珑阁。
一个青衣男子手中拈着一根白玉簪,微笑看着他们匆匆而去的背影,轻声吩咐伙计:“把这个包起来,稍后客人还会过来取的。”
赫连扶苏和周浅匆匆而行,很快到了漱石别业。
别业外,七名东宫幕僚一见赫连扶苏便愤愤然过来,行礼之后道:“太子,这些人太也猖狂了!竟敢搅闹太子别业,险些伤了颜姑娘!颜姑娘虽是女流之辈,却有经天纬地之才,若是有所损伤,岂不令人扼腕!”
赫连扶苏听这几位东宫最桀骜的才子都对慕清妍交口称赞却来不及欣喜,目光慌乱地在人群中搜索,终于看到一隅给霜姿包扎受伤手臂的慕清妍,见她面容平静身上衣衫完好,这才放下心来,也不急着过去看,只问当值的护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浅善解人意地道:“殿下这里有要事,周浅去照顾伤者。”说着敛衽为礼,对那几位幕僚也礼貌的点点头,这才带着婢女到慕清妍那边帮忙。
赫连扶苏眼睛望着漱石别业内部,那里火光升腾,虽然已经调了兵马司的三百官兵过来一同协同灭火,火势还是不见转小。好好一座庄园就此毁于一旦。
他的脸和心一同阴沉下来,火势如此之大,说明这一场大火是蓄谋已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