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了。他们看着车,司机小跑着打电话来拖车,临分手,司机死活退了一半钱。
刚刚登上班车,眼尖的兆龙一眼看见了戴草帽的川犯周得奇,便上前问:“你
小子跟谁出来?”
“汪中。”脱口而出说啥话都不脸红。
“汪中人呢?”都都紧逼着问。
“他,他让我先走,随后赶来。”周得奇心虚,话也跟不上趟,没有逻辑性。
“放你大爷的屁,全新疆也没这先例,放单飞?今儿我解除,咱俩谁也别害谁,
你没看见我,我也没看见你,各走各的,你说是你下车,还是我们下车?”
“殷哥,您先下,救人救到底。”
哈德门急了:“我别操你姥姥,还让你大爷下车,找揍呢?”刚要动手,被兆
龙拦下,跟司机打个招呼,哥仨提前下了车。
等下辆班车的空当,兆龙说:“这百分之百是跑出来的,多损,偏偏挑我解除
这一天,我有言在先,在火车站肯定能碰上追捕组,说不定还碰上监狱长呢。”
都都说:“中队有毛病,拿他们当人看,汪中他们这回可瞎了,这兔崽子,害
人不浅。”
哈德门说:“你说还不到一年了,跑什么劲,真不知图的是什么?”
兆龙劝着:“人各有志,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只要不挡咱们的道,跟咱们没关
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还真让兆龙说着了,哥仨刚刚走进乌鲁木齐火车站,就碰上了支队狱政科长高
生,穿着便衣戴着墨镜,愣没有认出来。
“殷兆龙。”
“哎,哦高科长,真没认出来,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不会是送我吧?”兆龙
明知故问。
“周得奇这个兔崽子,昨天脱逃了,对了,跟你解除是一天,你没有看到吧?”
都都怕露馅上前解释:“高科长,改造这么多年,这点觉悟还是有的,何况我
们与川犯不共戴天,这您也是知道,见着能不管吗?就我们哥仨弄他跟捻小鸡子似
的,真没见。”
“行,你们走吧,真是铁哥们儿呀,竟然可以耐心等待殷兆龙,不软,一路顺
风。”
“谢谢,高科长再见。”
在火车站站台上,还有四位狱政科的便衣,正在来回巡查,兆龙与他们打声招
呼上了车。
列车缓缓驶出乌鲁木齐。
哈德门得意扬扬地说:“新疆跟你丫拜拜了,这辈子咱是碰不上面 ,是不是
哥们儿。”
都都逗他玩儿:“难说,真说不好。”
哈德门说:“你妨我,真不是东西,什么玩艺儿呀,还哥们儿呢?”
兆龙猛地冒出一句:“哎,听说从圈里出来的人,都忌讳把铺盖留在圈里,全
都扔掉,你们哥儿俩怎么弄的?”
哈德门说:“全是瞎讲究,皮褥子给黑头留下了,信就要死了,全是瞎扯。”
兆龙说:“哥们儿,我怎么不自在呀,弄得好些人都在看着我。”
都都解释着:“那是呆傻了,条件反射,眼犯直,我们哥儿俩解除时也这样,
慢慢就适应了。妈的,谁设计的监狱呀,够王八蛋的。”
归心似箭的他们没有任何胃口,急切地盼着回故乡,回到朝思暮想的北京,他
们的根在那里,如同鱼盼着水一样。
费青青早已在西客站等候多时,见着兆龙死死地扑了上去,旁若无人地亲着他,
弄着他脸色绯红,引来了无数的目光。“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