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飽飽地灌了一肚子水,裝滿水囊,然後眼睜睜看著那個烏薩利姆伯卡的該死的叫哈桑的侄子一鍬挖開渠口,晶亮清澈的水流嘩嘩的奔涌著,把干沙地變成了一片泥沼地。
心在滴血啊!
第三條命令很詭異,還是那個叫哈桑的年輕人,他收集了所有能找到的瓶瓶罐罐,帶著自己的副手鑽進古達麥的帳篷里,偷偷摸摸不知在搞什麼。
太陽開始偏西,四周一片寂靜。
營地里安靜極了,偶爾有兩聲嬰兒的啼哭,馬上停止,估計是被母親堵住了嘴。
營地中間立起了一座六米多高的木塔,哈桑和古達麥登上去就沒再下來,消息都是讓古達麥的侍衛傳達。
古達麥安排好了防務,最堅固的雙層木牆防線居然只放了十個人!
十個人?能頂什麼用呢?就算他們披了雙層甲,跳蜥一時奈何不了他們,可他們也追不上跳蜥啊。
接下來是溝壑縱橫的壕溝區,古達麥安排了十五個人,全部身披輕甲,拿著最鋒利的刀劍,由哈桑的副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馬杜克帶領。
被四面壕溝包圍的核心區域是一塊平地,沒有任何遮擋,古達麥把剩下所有力量部署在這裡,組成了最後一道防線。
鮮紅如火的夕陽緩緩落到沙丘後,滾滾的熱浪漸漸消退,光線昏暗不明,視力最好的人,也要勉強眯縫眼睛才能看清遠處。
黑夜即將降臨,這是跳蜥最活躍、視力最好的時候!
每個戰士的手心都在出汗,一百多人中,有二十多個老弱婦孺,跳蜥卻不知道有多少,能撐住嗎?
老弱婦孺集中在最後一道防線後,瑟縮著跪倒,捧著雙手,口中喃喃祈禱,祈求聖主保佑。
一名侍衛奔上木塔:「首領,哈桑老爺,四周太暗了,什麼也看不清,大家請求點火把。」
古達麥冷冷道:「你沒聽到我的命令?從現在一直到明天早晨,沒有我的命令,敢舉火者,死!」
「可是……」
「沒有可是!那些忘了的,再去給他們講一遍。我告訴你,哪裡有火亮起來,我砍了那混蛋的腦袋,接著砍你!」
「遵命!」
侍衛奔下高塔,古達麥對達克道:「看來,大夥還是在害怕啊。想跟原來一樣,用點火把野獸嚇走。」
達克道:「跟原來不一樣啦,您見過會給自己加持跳蜥嗎?對了,說起來,您見過會使法術的石頭傀儡嗎?」
古達麥笑道:「傀儡使法術?還有這種神乎其神的鍊金術?從來沒見過。」
「我見過。操縱傀儡的是個相當強勁的鍊金術師。」
「是麼,這樣的人才——」古達麥突然一愣:「您的意思是,這些跳蜥背後有人操縱?」
「可能性很大。沙漠裡沒有太多食物,大多數野生動物都是個體能力強大的獨行俠。附近的水源最密集的地方又集中在珍珠之路一線。肉食的跳蜥族群一定不會很大。但是現在,它們能消滅一支五六十人的巡防隊,我估計族群規模至少有一百二三十隻。它們不可能自發聚集成這種規模。」
「有道理。如果真有幕後黑手,他為什麼要跟我們作對?」
「這個就不知道了,我想,今夜過後,我們就會有答案。時間差不多了,我要放出鐵蜻蜓了。」
達克朝木塔下打了個唿哨。下邊侍衛聽到命令,扯掉了帳篷頂。
帳篷里,一座小小的通靈塔已經建好,不過樣式實在有點古怪,是一座黑色的圓頂小聖真寺式樣。
隨著響亮的嗡嗡聲,一隻半米多長的鐵蜻蜓從通靈塔中飛出來,越飛越高,越過木塔,直向雲端飛去。最終連嗡嗡聲也消失不見。
與它一同飛出來的,還有十餘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