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吧。
子夜寒星一般漆黑的眸子,里面闪过阵阵冷光,奚骜刻意避开了奚月泠的视线,他双眉微隆,紧抿的唇线透出了一股倨傲,帝王的霸气在此时尽显出来。他漠然地与杨芷那双仅剩一点星辉的眼对视着,“朕早知你是西禺奸细,留你在身边,只是为了方便知道西禺的动向。不过朕也没料到,你竟这般残忍,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
“我没有……没有……”杨芷连连往后退了数步,“麟儿是个痴儿啊,我不想的!”
“父皇;你不要再刺激芷妃娘娘了,麟儿也是父皇的孩子啊。”奚月泠急切地出口,她有感觉父皇将会出口的话,也许会将杨芷最后的那点希望都燃烧殆尽。
杨芷微微垂下眼睑,瞥了她手中擒着的奚月泠一眼,“谢谢……”她声音极低地道了声谢,随即又抬头神情温柔地注视着那张日夜思恋的冷峻面庞,“陛下说吧,我想知道陛下真正的想法。”
奚月泠一怔,“娘娘你……”杨芷的眼神如水一般温柔,仿若能滴出水来,她本想说的话,竟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万籁静寂,连雨滴顺着叶子滑落地面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一片静谧之下,几双眼睛,不同的眼神,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奚骜一人身上。无味掺杂的心绪,有人担心有人愁。
“留你在身边只是为了试探西禺,至于那个孩子……”奚骜面无表情地看着杨芷,“那不是朕的皇儿,朕没什么可以说的。”
“不是陛下的孩子,怎么可能,明明……”杨芷震惊地出口,眼底却慢慢涌上了恐怖和惊愕,每次……陛下每次都是……
奚骜冷漠地勾了勾唇角,“你想起来了,他不是朕的皇儿,不过朕并没有亏待过他。”
每****弥漫在鼻尖的安神香,朦胧中看到的那张英俊的脸,那些甜言蜜语,那时候她就奇怪为何夜里陛下总是对她温柔至极,可是白日却又残酷无情,完全不将她放在心中。她本以为日间的冷酷只是陛下的假面具,只有晚上的温柔如水才是真情流露,她是恋上了陛下的温柔才……可是原来这一切都是……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杨芷反复呢喃着这句话,她的眼干涩地已经流不下一滴泪,所有的感觉好像都已经消失了。手中的匕首是何时掉落的,她也不知道,整个人软软地瘫在了地上。她始终在笑着,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些夜晚,那个冷酷绝情的帝王温柔地抚摸她的发的场面。这一切的一切,在她脑海中不断地翻腾着,叫嚣着。
奚月泠看着眼前已经失了心神的杨芷,她慢慢地蹲在她身边,“娘娘……芷妃娘娘……你……”她想去扶她,然后那完全瘫在地上的纤弱身子像是重如千斤一般,丝毫不能动弹。
“为什么……”空洞一片的眼睛,嘴里一直唤着的只有这句为什么,杨芷就这样坐着,直到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再剩下。
时间好似过去了很久很久,忽然那一滩死水一样的眼中精光一闪,杨芷一把拽起来了蹲在她面前的奚月泠,力道大得令她差点闷哼出声。
锋利的匕首再次抵在了奚月泠颈上,握住那匕首的手不再颤抖,反而像是坚定了许多。杨芷忽然一笑,那笑就像是最毒的罂粟花一般妖艳,“陛下,你不是最在乎这个孩子么,如果她死了,陛下你会不会感到疼痛呢?”狠狠地将匕首往那纤细的颈上一按,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痂的伤口很快裂开,鲜血不断地滑落下来。
此时奚月泠反而不觉得疼痛,她心中只有无限的悲哀在慢慢地蔓延,她知道此时此刻愤怒和恨意已经占据了杨芷的整颗心。如果刚才她还有所顾忌的话,那么现在自己的性命对她来说不过只是一个要挟父皇的筹码,一个令他能有一丝丝痛苦的筹码。
“放开泠儿,否则休怪朕不客气。”奚骜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