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麦坐在出租车上,脑子里一团乱麻,一边担心自己冲动的结局很难堪,一边又纠结着等会儿真见面了到底要怎么说。
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无解,硬着头皮上就对了。
她却突然猛一激灵,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带身份证,就算买了票也进不了火车站。
人急起来真的是必有一失。
手机也只剩百分之五的电了。
许思麦想给林闯发信息,但她根本没有时间等他回复,她又翻了翻通讯录,发现自己根本没存他的手机号。
她努力平复呼吸,一遍遍安慰着自己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没关系的,那串手机号按过那么多次,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了,努力想想,肯定能想起来的。
她吐了口气,尝试输入,拨通。
应该是没错的,只要他没有换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手机正在通话中……”
居然占线了?
她想再拨打一次,手机却没坚持住,关机了。
什么破运气。
她也恼了,把车窗摇下来吹风,想冷静一下。
夜间车少,到火车站的速度比她想象得快多了。
还好许思麦用纸币的习惯还没有彻底改掉,她付了车钱,却没下车,从后座探了个脑袋冲司机不好意思地笑笑:“姐姐,你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我手机没电了想打个电话。”
那司机扭头看了眼她,觉得她嘴甜,长得也不像是会拿了手机就跑的人,于是就放心把手机解锁递过去了。
“谢谢,谢谢。”
许思麦看时间刚过十点四十,心放下了大半,一般这个时候还没检票。
她再一次尝试拨通那个号码。
这一次对方是秒接的:“喂?”
虽然听起来他心情好像不太好,有点儿焦躁,但声音熟悉,没有打错。
她鼓起勇气:“我、我是——”
她刚出声,连名字都没来得及报上,对方却好似倒抽了一口冷气,稳了稳声音说:“许思麦,你到火车站了对吗?”
他怎么知道的?
许思麦有点疑惑,讷讷地嗯了一声。
“你就站火车站门口别动,我快到了,别动,哪都别去。”
他快到了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来得比自己还晚?到底是谁坐火车啊?谁送谁啊?
但她觉得林闯在电话那头的语气有点反常的强硬,所以只是乖乖嗯了两声。
不知为何,她一路彷徨的心,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就莫名安定了下来。
像临风抖落的树叶,荡啊荡,终于平静地躺在了松软的泥土上。
“姑娘,住宾馆吗?”
“一晚六十块!有空调!”
“我们家环境更好!一晚五十!”
……
许思麦刚下车,扑面而来的热情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
“来吗姑娘,就在旁边。”
“我们家四十,住不住!”
……
这些大妈大叔越走越近,甚至有伸手拉她走的意思。许思麦有点儿害怕了,连忙挣脱:“不用了谢谢,我是来坐火车的。”
这句话好像有点作用,他们也不再纠缠,然后看着出站口涌出的新一波客源,又争先恐后地一窝蜂赶了上去,生怕被身边的对家抢了先。
她也没敢继续站在这儿,又顾虑着自己刚刚说的是来坐火车的,于是拖着步子往火车站的大门走。
其实没人在意她,她就是自己心虚。
晚风逐渐凉起来,许思麦垂着头,明知道手机没电了,还故意有一下没一下地去按开机键。然后手机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