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川说:“你知道为了守住你那个位置我们仨刚说了多少遍不好意思吗?多宝贵啊你还挑,你好意思吗!”
许思麦当然知道高扬川对他那个位置的中意,于是她只能哭丧着脸接受了现实。
而张至尚非但丝毫不觉得尴尬,甚至检查她寒假作业时,还心细如发地发现了几本作业里字迹的不同。
许思麦看他又多疑地检查了一遍资料和试卷的署名,发现确实都写着许思麦的名字才打消了她拿别人的作业来冒充的疑虑。
他拿腔拿调地阴阳道:“看着挺认真,其实不是自己写的吧?”
真是鸡蛋里挑骨头牛角尖钻个没完了,检查别人的时候翻翻就算了,怎么轮到她就突然恪尽职守了起来。
许思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管我怎么写完的,反正都是我的作业,没缺没少就行了,还没完没了了?你的寒假作业都是自己一题一题算的?”鬼才信。
张至尚眼神平淡地放下她的作业,也不回答她的话,顺着进度往后走,这下倒显得她过于敏感地跳脚了。
真是无语。
*
流光易逝,好像就是课上弯腰捡了根笔的功夫,眨眼间半年就过去了。
而新学期也没什么新意,永远昏昏欲睡的数学课、讲课能把自己绕晕的物理大神还有自带口音说话含混不清的化学老师……一切照旧得仿佛时光倒流穿越回了放假前。
还是沈好刚布置下来要背诵的《蜀道难》把她拉回了现实。
许思麦和张至尚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势同水火针锋相对。主要是别人主动与她说话,她真做不到充耳不闻地装聋作哑,而且张至尚居然可以做到那么若无其事,差点都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小心眼了。
反正她个人觉得有旧恶的俩人坐同桌还能做到这样心平气和,已经是多亏自己宰相肚里能撑船了。
而张至尚这种人,可以说是正直到扭曲。做个班干部还真完完全全地把自己划进了班主任的阵营唯老师马首是瞻了,那行径活脱脱像个刚入职的销售员非得每天狗腿地跟领导展示一下自己的业绩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既没必要又讨不着好,但他偏偏意识不到,怪不得班里也没几个朋友。
但若非要辩驳,这也可以理解为他克己奉公忠于职守,只是太不懂圆滑处事。
可这些天相处下来,许思麦才发现他最大的缺点并不是这个,而是他真的很不懂得尊重别人。
比如刚刚,许思麦连问了他两遍方才英语老师下课是不是说了明天早上收语法本,而这家伙眼神飘摆了一下便继续忙着在东倒西歪的书垛里找书。
她确定以及肯定,张至尚一定听到了,只是不知道他又在装什么聋子做什么哑巴。这事也不只是发生一次两次了,许思麦重复一遍后见他还装听不见,耐心尽失,立刻正身冷脸练字帖去了。
那层薄纸都要被她笔尖的力度划破。
气死了,他到底在高贵什么?!
令她更加生气的是,没过几分钟,这人又面不改色地与她搭话:
“明天早上轮到咱们这组值日了吧?”
许思麦置若罔闻,甚至镇定地当着他的面给刚好没水的笔换了根新的笔芯。
你说吧,我听着。嗯,是听见了,不过打算学你装听不见。
可张至尚仿佛根本没看出她这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继续没眼色地火上浇油:“嗯?是吧?”
许思麦继续装聋,继续练字帖。
“哎,我问你明天是不是值日呢!”
许思麦听他语气终于溢出不满,火气立刻窜得比人高。
那边张至尚话音未落,这边许思麦连掌带笔砰地一声拍在桌子上,转脸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