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说的,嘴上却道:“道上都是这样流传的,亲王殿下还放出风声,说这次赌赛是陛下提议,意在名正言顺的将大好河山孝敬辽国,这传言极为有损陛下清名,因此道上好汉多信了他的鬼话,正密谋攻进相府,向陛下问个明白——”他说到这里,瞟了一眼因为他没有说出受贿一事而暗松口气的蔡京:“相爷,崖余怕有什么闪失,擅自进宫又调了五千禁军在外把守,还望相爷见谅。”
蔡京还未说话,赵佶已感动的道:“多亏崖余想到这一点,真是对朕赤胆忠心……”想到无情又增调了兵马,安全应该无虑的赵佶总算是放了心,那边耶律逍宗已破口大骂,直喊冤枉:“皇帝陛下千万不要听这黄口小儿班弄是非,我耶律逍宗光明正大……”
方应看冲着他微笑道:“的确光明正大。”
听出小侯爷言语中的暗讽,耶律逍宗羞红了脸顿了顿,道:“我确实是为赌局而来,别无他意啊!那小儿,你诬蔑本王,可有证据?”
无情尚未答话,方应看已接道:“证据?你可让本侯搜身么?”
无情看了方应看一眼,两人眼里都笑了笑。
——也好,就让方应看搜身,就算真搜不出什么东西,这小侯爷只消来阴的在他要穴上以血河指劲按上一把,也就天下太平了。
本来两人就是硬要耶律逍宗当这个冤大头,强行中断赌局,谁知耶律逍宗听了方应看的提议突然脸色大变的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敢搜本王的身!”
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无情和方应看都晓得意外的天上掉下馅饼,歪打正着,哪还肯放过他,当下无情便道:“陛下,你看他说话闪烁其词,似在掩饰什么,又对搜身反应如此激烈,明显的做贼心虚。”
赵佶也觉得有道理,点头道:“的确如此!”
蔡京则无力的软坐在椅子里,知道大势已去,赵佶完全被方无二人牵着鼻子走了,他现在要是为耶律逍宗说话,恐怕立刻会被屎盆子二号扣在头上,于是明哲保身,心想耶律逍宗你个蠢才自求多福吧。
耶律逍宗却自信赵佶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他要敢把自己怎么样的话,赵佶就不会是赵佶,不会是那个一见打仗就双腿发软,年年向大辽赔礼赔款的赵佶。
所以此时装着愤怒样子的赵佶,是不敢怎么样的。
赵佶也的确不敢怎么样。
他只是像个输的急了的赌徒,无论怎样也翻不了本,所以想借故赖帐而已。
不过这赌徒赌品虽然不好,胆量却是不大,因此也只敢赖帐,不敢将庄家干脆杀了完事。
所以赵佶拼命在想自己到底该把耶律逍宗怎么样才能既不失两国的‘友好’,又能维护自己九五之尊的面子。
也就在这时,大门方向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短兵相接的金属声、辽人意义不明的怒吼声以及‘你大爷的’‘哎哟,去你妈的’之类的市井骂人声,一时间,蔡京相府的门口俨然成了菜市场,热闹非凡。
赵佶立马脸色惨白,随之变为蜡黄,额上冷汗爆流,顺手紧紧抓住了蔡京的胳膊,“这、这怎么办,是不是辽人真的、真的要攻进来?”
蔡京也奇怪的看向耶律逍宗——这蛮子该不会真的要对我等不利吧——谁知耶律逍宗也是带着迷惑的神色往大门那边看去,蔡京心里稍定,忙低声安慰赵佶,让他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皇帝的威风。
——这该如何?
耶律逍宗沉了脸。明知方无二人栽赃嫁祸极尽其能事,自己却真不能让他们搜身。现在让赵佶有了反悔赌局的理由,实在出乎意料。
——朕……该怎么处理?
赵佶最怕什么?他最怕辽人攻将过来,把他从宝座上拽下去。如今虽然无情说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