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送至温府,指名无情撤案,正在大家都摸不到头脑时,唐燕一朵无毒殷红蔷薇射书使温晚落了不小的脸面。
不过既然是大名鼎鼎的唐二公子的‘箭书’,温晚倒也心里平衡。
唐燕说的很明白清楚:他两个人情有一个已经算清,说明白点就是折磨雷损,逼问不应刀诀这事他不用再做。
雷损是放了半个心。谁都不愿意与吻花公子这样的人物为敌,尤其是这人背后是整个川西唐门。
不过唐燕却说至于另一个人情,自己也没意思再与苏无纠缠,因为他生死都已不能把握。
骄傲如唐燕者,这封信是否可以算是求救?
遇到了这样那样的事,他想到的‘朋友’,怎么会是前一刻还拼个你死我活的‘敌人’?
被唐燕这样的人信重,无论是谁都会非常愉快。
信里说的很简单:他还清的那个人情,是因为空禅寺怜镜法师突然死亡——大家这下稍微有点明白,若非与红袖神尼齐名的高手,谁又能使唐燕欠了人情——他不继续追杀苏无,是因为大辽在京城摆下了‘北域狂飙’的杀局,而当今圣上却不分轻重的与辽国掌权亲王耶律逍宗以江山社稷为赌局,以蔡京相府为场地,进行的一场豪赌。
二十局决斗,二十座城池。三日一场,赌局一早开始,前七场,我国宫廷高手尽墨。
唐燕说,自己与几位好友正往京城赶去,由于四大名捕各有要案在身,神通侯方应看贵为王侯不得出场,米苍穹身为宦官也在禁赛之列,蔡京手下一干能人却压根就没有出手的打算,而诸葛先生却被蔡京借口山东民乱支走,这场赌局如果江湖豪侠再不插手,很快就会输的一干二净,莫名其妙的成了亡国之奴。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佶吃喝玩乐也好,醉心于美人书画也罢,都可以忍辱负重的替他分担国事天下事,大家操劳他清闲,顶多也就是能者多劳,保住的并非他赵家的江山,而是天下千千万万平民百姓的幸福平安!
就连吻花公子‘万里江湖自在身’都无法坐视,这昏庸皇帝的糊涂赌局玩的挺高兴,却不知一切都被人算计!
“蔡京。”无情握着信笺,渐渐合拢,手背上道道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蔡京!”苏梦枕揉碎那朵怒放蔷薇,一任花瓣从缝隙中滑落,眼中幽火乍现。
温晚的眼神空而远。他看着庭院中嬉戏的温柔,发出一声浩叹。
他,显然是知道的。
可是他却不能不顾忌‘某些人’给自己的‘忠告’。
人活的越长,就越有顾虑。
洛阳王温晚也不例外。
三人这时都看向雷损。
雷损向是依附蔡京,借相府势力稳保六分半堂不被一次又一次的‘剿匪’荡平。
雷损的脸色铁青,他缓缓的伸出了左手。
三只枯瘦如柴的指,拇指上一枚翠玉扳指流光异彩。
因为被唐燕捉到扮成独臂的‘钩子’,他的一臂在衣内倒缚,现在从臂至手,都仍是青白。
——雷损伸出左手,便是下了绝杀之令。
但是现在的关键是,他要对付的人,是谁?
雷损一向奸诈的眼中竟透出痛苦之色。
如果可以,他宁愿继续小心翼翼,老谋他的深算。
可是时势总不允许。
“六分半堂雷损,向金风细雨楼苏公子提议合作。”
雷损静静的道。
苏梦枕握住了他伸出的手。“我同意。”
只不过两只手相握而已,给人的感觉却重逾千斤。
无情微拧的眉终于一舒。
“温大人,请少安毋躁,静候佳音。”无情抱拳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