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中女子还有这么多讲究?!”荆凉夏一惊,回想起来,好像自己最近确实变化不少,甚至有的时候,连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尤其是让她突然接受一些奇怪的记忆。
“那可不,你可知我们都是谁?”
“是谁?”
“当年十二位画师的临终之作,是为心爱女子所画。凡人易死,若是画师为了让心爱女子长久不死,便用自己的心头血作画,心爱女子的面容为像,将人画进画中,心爱之人便可借画而活,不伤不死。”
心爱之人?
荆凉夏听到此处,忽然感觉到一阵异样的感觉,难道自己竟然是另一个人?是某个画师的心爱之人?
“所以,你见到我们不同性格、不同的小习惯,就是因为我们其实是按照别人的脾性刻画而已,我们虽然会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这性格和思绪,继承的还是原本那位女子的。”齐燕努努嘴,似乎很不想提及此处。
“那我们根本就不是自己了?”荆凉夏惊到。
“那倒也不是,我们是我们,她们是她们,只不过画师把她们的模样、性格、习惯都画进了画中,而我们,借助画师和那些女子,便活过来了。我们实际上与那些画师,除了作画的关系,其它便毫无牵连了。”齐燕弯弯着眼睛,笑道。
“难怪我总觉得,最近的自己变化真的好大……”荆凉夏喃喃道。
屋外阳光看起来甚是和煦,荆凉夏伸伸懒腰,抬步走到门口拉开屋门,阳光混杂着清晨泥土的气息,尘芥可见,抬手之间,皆是丝丝缕缕的晨光。
荆凉夏跨过门槛,想要将自己整个暴露在阳光中,抬脚间,却习惯性地先迈了左脚。
左为尊,右次之,明明自己早已习惯了右脚先迈,却不知何时,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地改变了这些细小的地方。
“画中仙虽不及那些上仙尊仙,但也是以尊居于凡世,左为大,先迈左脚也是理所应当。”齐燕见荆凉夏忽然怔怔地看着那道门槛和自己的脚,“噗嗤”一笑。
“难怪这样……我竟是融进了这幅画中吗?”荆凉夏看着门槛,又抬头看看齐燕。
“你本就来自画中,何来融入?”齐燕笑了笑,“别想太多了,我们就是我们,不是什么人的替代品。”
荆凉夏转念一想,忽然道:“难怪我看到玉屏儿的那幅画,立刻就知道了为什么会那样……”
齐燕听到荆凉夏提及玉屏儿的画,面上扬起一丝愤恼:“她不爱惜自己,逆天而行,我们又能如何?”
画中墨色褪去,意味着什么,她们十二个人应该都知道吧。妄动凡情,墨色会随着用情至深而慢慢变浅变淡,直至消失,而画中人,则会愈见苍白透明,最后消失在这世间,从此画消人亡。
前日见到玉屏儿的那幅画,虽然彩墨看不出来,但是墨字已经慢慢变淡,齐燕当时的表情,更让荆凉夏笃定了玉屏儿早对他人动情,至于这个人是谁,恐怕就心照不宣了。
画中仙本是画师至爱之人,虽说画中仙与被画的女子并无多大的牵系,但是既然是画师依照心爱女子所画,又怎么会被允许爱上别人呢。
玉屏儿性子淡漠,见人易娇羞,如今竟然仰慕他人,落得如今这个墨色褪去的下场,如果不斩断她的情丝,等到画中景色消失那一天,画里阴寒无比、萧条空无,玉屏儿根本不可能再回到画中。前日见她面色些许苍白无力,想来也是因为墨迹褪色的缘故吧。
“我觉得,她今日必定会来找我们……”荆凉夏皱着眉,斩钉截铁道,自己走时,在她的棋盘中摆了一个“晋”字,京城中只有晋王世子府带“晋”这个字,玉屏儿聪慧,必定知道来寻她。
“那可不见得。”齐燕摆摆手,一脸无奈,“你觉得她想见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