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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太后摇头一笑,深深看了陈凯之一眼,意味深长道:“当然,若哀家说列祖列宗们全然是柳下惠,莫说你不信,便是哀家也不信。可是哪,这选秀,也有其有意。你想想看,宫中和最基层的县令,会有什么联系吗?”
陈凯之沉吟片刻,最终摇摇头:“除非儿臣亲自过问,想来……不会有太多联系吧。”
“不错。”慕太后颔首:“陛下是天子,高高在上,一般的事务,交给内阁,交给六部,便是了。而内阁之下是六部,六部之下是行省,行省之下是州府,州府之下方才是郡县,郡县之长,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陛下,更遑论能有什么瓜葛了。可陛下啊,你可别小看了这些郡县之长,他们可是上承皇命,下承民意之人,陛下没有了他们,旨意如何贯彻,政令如何推行?”
“可……这和选秀有什么关系?”陈凯之不禁哭笑不得。
慕太后笑了,和蔼的看着陈凯之,给他细细分析道。
“关系可大着呢,新皇登基了,可下头的郡县之长,以及寻常州府们,是什么人,是否精明强干,是否对陛下言听计从,陛下可知道吗?”
“陛下一定不知道,那么就需要有个由头,用着这由头来充作试金石,一场选秀,关系到了宫中,也关系到了皇帝,各州府、各郡县,肯不肯上心,又能不能传达圣意,将宫中交代下来的事办好,这……不就是重中之重吗?”
“何况哪。下头的地方官,决不能让他们闲下来,闲下来了,就难免会害民,你以为他们当真有许多的政务要处理?不不不,他们是官,办事的人,是下头的吏,即便没了他们,这地方的事务,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可这些人哪,当初先帝在的时候,你道先帝怎么说他们的,先帝说他们,一旦清闲,就不免要揣测上意,而一旦揣测上意,就不免别有所图。”
慕太后越说越来劲,却怕陈凯之不耐烦,因此她翠娥扬了起来,细细观察着陈凯之,看着他认真听的样子,她便娓娓道来。
“就说区区一个县官吧,他无所事事,县里的事,自有佐官和小吏办的妥妥帖帖,可接下来,他一门心思会干什么呢?哀家告诉你,他们才不会去琢磨怎么为百姓谋福呢,真有这样的人,那也是凤毛麟角,他们会想办法,走关系,会想尽一切,去巴结上头的知府、知州,会想办法疏通朝中六部九卿,会费尽一切心思,和内阁的大臣,有所联络。”
“你看,都说君子朋而不党,可这世上又有几个君子呢?有人走关系,这上上下下,人情交织在一起,这私党不就出现了?私党一出现,就难免会朋比为奸,严重的,祸乱国家,不严重的,地方官也会为了讨好上头,而害民刮财;而朝中那些大臣呢,既然得了好处,就不免要包庇他们,如此一来,岂不是有害于国家?”
陈凯之下意识的点点头,某种程度,母后说的似乎有理,却依旧还是再次追问道:“可儿臣还是不明白,这和选秀有什么关系?”
第九百七十二章:皇亲国戚
慕太后笑了:“你呀,平时精明的很,到了现在,却糊涂了。”
“既然这些地方官想要巴结上头,可做天子的,愿意他们相互勾结吗?所以啊,不能让他们闲着,得给他们找点儿事做,譬如这选秀,陛下这是给了他们机会啊,让他们有了机会,可以为陛下效命,而他们送来的秀女好坏,也事关着陛下的喜悦,此时,陛下给他们找了事做,他们定是会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上头,所谓揣摩上意,这世上,还有人比陛下的心意更该揣摩吗?”
“到了那时,无数的官员,都会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办这个差,因为这个差事的好坏,关系到的,是他们的前程,他们怎么会不尽心呢?如此一来,陛下就可以看清楚,他们这些人,谁办事更稳妥,通过放出宫去,协助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