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吃一边评论着:炭烤猪颈肉有点儿老,嚼起来很费劲;加了青咖喱与白茄的牛肉有股子奇怪的药味;冬阴功汤酸中带辣,闻着都有点儿冲,估计如果感冒鼻塞了来喝,应该能起到治疗效果……
甘璐瞪她:“你这样太影响我食欲了,又不是要你来做米其林餐馆指南,已经点了的菜,不好好吃就是浪费。”
“不能因为点了就要勉强自己叫好。”钱佳西语重心长地说,“那是将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我一向坚持认为,对饮食的态度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反映你的人生态度。”
“少跟我卖弄你的理论。西米露不错,你尝点儿。”
“太甜太腻了。”
“哎,你是不是跟男朋友闹别扭了,平时没这么挑剔啊。”
“我们分手了。这青柠烤鱼味道只能算不过不失。”
甘璐对她把这两件事用同样的腔调说出来非常无语:“还是那个什么价值观的问题吗?我说,我们两个的价值观就很不一样,也没妨碍你当我损友这么多年啊。”
钱佳西坏笑:“璐璐,我要是男人,我一定娶你。你要是肯的话,咱俩断背过一辈子也行。我觉得我们不一样得完全不膈应,反倒非常互补。”
“互补你个头啊,我抱着你嫌硌得慌。”甘璐不客气地说,“你现在骨感得快成仙了,拜托你好好吃东西行不行。”
钱佳西比甘璐矮5公分,堪堪159公分高,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有160,她不足45公斤,确实瘦得可以。不过她向来很满意自己的体重,一点儿也不受打击,此时笑得更加贼忒兮兮,凑甘璐近一点儿:“我觉得你最近肯定被你家尚修文滋润得很好,于是嫌弃我了。”
甘璐咬牙恨道:“你个死女人,还能不能更无厘头一点?这是公众场合好不好,胡说些什么啊。”
“我说实话嘛,你看你,口里跟我说尚修文的公司碰到了问题,可又没什么着急的表情,眼角眉梢都带着春色,气色更是好得不行。”
甘璐顿时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这样私密的事居然能这样直观地反映到面孔上被人看出来。没错,尚修文最近很忙,可是对她一点儿也没有冷落,只要赶回家,他对她的需索与热情反倒高于从前。她迟疑一下,抚自己的脸:“这个,真的和平时不一样吗?”
“看看你这此地无银的样子。”钱佳西啧啧连声,“不用说就是被我说中了。”
甘璐正要说话,一抬头,却是一怔,不由暗自嘀咕,居然又碰到了熟人。只见她的同事江小琳与一个30余岁、举止沉稳的男人一块走了进来,本来这一点也不出奇,可是那男人手上还牵着一个只有5、6岁的小女孩,三个人由服务员带位向她这边走来,江小琳也同时看到了甘璐,一向举止沉稳的她突然一下脸涨得通红。
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了餐馆内唯一的空桌边,恰巧与甘璐这一桌紧邻。他们落座,只听到那男人拿了菜单征求意见,江小琳并不怎么说话,那小女孩则不停地问这问那,她声音清脆,口齿伶俐,把服务员逗得抿嘴直乐。钱佳西的座位与小女孩挨着,听了几句童稚言语,也不禁好笑,转头去逗她,两人居然一下对答起来,好不热闹。
那男人只含笑看着女儿,表情是宠溺纵容的。然而坐在他身边江小琳的局促尴尬之态落在甘璐眼内,她想何必坐在这里让人家饭都吃不好,于是举手招服务员过来结帐,钱佳西不免奇怪:“你刚刚还吃得很奋勇,怎么突然要走?”
“我想起来还有点儿事,我们先走吧。”甘璐快快将钞票递给服务员,抓起钱佳西的皮包塞到她手里。
钱佳西意犹未尽地与小女孩互道“再见”,随她走出来,一边抱怨:“菜又不好吃,好容易来个漂亮小姑娘可以让我这怪阿姨逗逗,你又说有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