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接下去要说的事情极为重要,静静地在他身边躺下。他先摸摸我的额头,发现我的温度正常,就把我们都包裹进被子里,把我圈进他的怀里。“是我先问你问题的,怎么变成了我在回答呢?”他在我耳边呢喃。
卓飞有一个检察官父亲,因此家庭富裕。但是父亲从小就公务繁忙,无暇顾及他和母亲,母亲因此总闷闷不乐,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是很上心。怕狗是因为小时候被狗咬伤过,他在花园里躺了整整一个小时,都没有人发现。“那一个小时我非常绝望,以为自己要死了,躺在那里静静等死。那时候我只有8岁,我当时就想过,花园再大再漂亮有什么用呢,我想要有一个人陪着我、关心我。从那以后,我就变得有点叛逆。”他在被子里把我揽得紧了点,一时间我有些意乱情迷,想着自己的睡衣其实一点也不*。
卓飞因此有个叛逆的青春期,唯一的朋友就是钢琴。“高中毕业我考得很糟糕,原本可以复读重考,可是我觉得,人生就顺其自然好了,反正考得是什么样子就上什么学校。我爸气坏了,他是非常要面子的人,宁愿我不读大学也不要我来上大专。可能就是因为从小一直在生他的气吧,所以我一个人来学校注册,就算他想安排我复读也安排不了。”卓飞任性的结果是上了大专以后,他爸爸到现在还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我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面子可以比亲情还重要。”
在听完卓飞的故事之后,我陷入了沉思之中。我意识到有一些非常巧合的事情可能正在发生,一切自有天定。“那你呢?该你说了。”他转过脸,温柔地望着我,“为什么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你的脸上就写满了不信任,你对待一切都小心翼翼,生怕犯错,你对每个人赔笑脸,但自己好像从未真正开心过?”
“其实,除了现在,我也是开心过的。”我一字一顿地对他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爸爸是被人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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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1)
文/余慧迪 图/Gabrielle
余慧迪
柯艾签约作者
第一届“文学之新”新人选拔赛人气选手
代表作:《北城以北》
我一度以为,此生再也不会遇见高楚寒。
在凉风习习的爱琴海畔,我走进了一家纪念品专卖店。爱琴海的蓝是世界上任何一处水体都无法比拟的纯粹,只有造化调和得出来。那些雪白得耀眼的房子异曲同工,半圆的拱顶和简单的长方体,间或探出一只烟囱,窗沿和门的构造简单明了,就像是孩童手绘的简笔画,又像是大海边上堆砌起成堆结块的贝壳群。你若亲眼看过那样的蓝、那样的白,便会明白我此刻无从诉说的心境。只觉凡人或者心绪,也应当如同这奇景,一方浮上九天变成松松软软的云,一方沉寂下来化作宁静安详的水。一间嫩黄色的小圆屋被挤在了这些贝壳外面,又被爬山虎掩了三壁春色,只剩一扇梨花木门静静地等在那里。我独独挑中这间,屋内空无一人,占据了一面墙的长方桌上铺陈着大大小小的货品,有手工刺绣的帽子、丝巾、饰品、橄榄、咖啡以及其他。然后在靠近门的地方摆了个头大的黄铜碗,散落些欧元、银币,权当收账。我大致浏览了墙壁上的几幅画,有些是模仿毕加索的现代派画作,线条状物像是涂鸦;也有神似雷诺阿的作品,画中女子金线丝织品一般的长发让我看得入迷,耳畔听得有人从内屋走出,眼神不舍游离就直接问主人:How much?
不卖。
我惋惜地哦了一声,心有怅然,依旧半步不离地直瞅着画,一边心醉神迷地想起了海伦,不知让特洛伊人神魂颠倒的她是否就是这样一头纯粹的金发。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猛然惊醒过来,传入自己耳朵里的是一句中国话!我急急一转头,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