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她告诉自己,没事的,她只是太寂寞,寂寞得想攀上浮木,而贺青珩只是离自己最近的那根罢了。
“所以你这算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她的幽默感很烂,笑话更烂,而贺青珩是个比她更不幽默的男人,所以他态度严肃、表情肃穆,郑重地回答,“是的。”
她皱眉问:“有没有意愿,讲个故事来听听?”
他向灵堂上的爷爷、奶奶望去一眼,那一眼里有抱歉,也有罪恶感。
见他不语,阿雪耸耸肩,笑道:“说服我吧,说服我在手中只有八成四的股票时,放你离开。”
他拿来一束已经扎好的纸片,一办一办展出怒放的莲花。“你见过我父母亲,觉得他们是怎样的人?”
“强势、好胜、自信,有很高的掌控欲。”
这是出于在他们对她这个媳妇相当满意情况下的观察结论,如果他们对她不满意,阿雪相信她能有更多心得。
“你形容得很好,尤其是强势两字。”
她点点头。“所以?”
“他们规划我和青桦的人生,要我们念他们认同的科系,和他们认同的女孩谈恋爱,做他们认同的事。”
“他们不认同江璃芬?”她猜测。
“是,玛叶家世不好,所以我的父母亲千方百计地想拆散我们。那时烽应电子发生财务困难,他们甚至想借着联姻,替公司筹到一笔资金。”
“幸好你出现了,慷慨解衷。借着入主蓝氏,我得以把玛叶带在身边,并顺利搬出贺家。在婚礼前,我和父母做一番深谈,不是谈我们之间的契约婚烟,而是清楚表态,替烽应电子解决账务困难是我为贺家做的最后一件事,往后,我将作主自己的人生,我再不会受他们所左右。”
他果然能干又精明,到头来,不晓得是她利用了他,还是他利用了自己,难怪品駽常说,人生不要计较,因为计较,得不到更多,最后只会发现所有的算计不过是场笑话。
真的,现在她觉得自己很像个笑话。
“满意这个故事吗?我说服你了吗?”
“如果我说自己没有被说服,你会乖乖留下?”她微笑、摇头。“我不认为你会在意我的看法。”
“你错了,我在意。”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
她抢话。“不要说我是你的恩人,我痛恨这两个字。”
“你不是我的恩人,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阿雪笑得很无赖,她戳戳他的肩膀宣告,“我这种人不交朋友的,你和我不是朋友,是买卖关系。”
他思忖须臾,凝视她,回答:“所有的姑姑都说你没有感情。”
“同意,我就是这种人。”她点点头,同意到不行。
“不对。”
“不对?你的看法很奇怪哦。”
“不奇怪。你是太重感情,因为重视,一旦发现感情背后带了某些目的,就会因为背叛而伤心。因此你宁愿用等价交换的关系,来解释亲情或友谊,这样子,一旦分离,或发生现实冲突,你也比较容易调适心情。”
几句话,他敲动她的心,总是如此,在偶尔的偶尔里,他的话让她鼻酸,而她讨厌这种状况。
她别开头,望向爷爷、奶奶的遗照说:“我不喜欢观察力过度旺盛的男人,所以……我们离婚吧。”
贺青珩松口气,用他有限的幽默感开玩笑,“你同意离婚,是因为无法和名侦探柯南同居?”
“我讲的是观察力过度旺盛,并不是说你的观察力很正确,听清楚,别乱给自己戴高帽子。”
他走到阿雪面前,握住她的双肩,诚挚地说:“我很感激你,谢谢你帮我渡过难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