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导火索已经引燃,禹珩忽然挑了挑眉,淡淡的一笑:“二哥是来替老三讨回公道的么?”
羿攸芒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的意思,何需顾左右而言他?”
禹珩嗤笑道:“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有何用?老三从前怎么折磨我的,二哥并非不知吧。”
折磨?妙衣心中一怔,想起那天他淡淡讲述过的一些往事,原来那也并不是全部么?
又是沉默。好一会儿,羿攸芒轻声问道:“旧伤还疼过么?”
“……没有。”禹珩有点不耐烦。
“那就好。”
冷凝的气氛淡去,妙衣也跟着呼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就像一颗定时炸弹绑在身上,听着倒计时的滴答声,想象着死相的惨状,却在快要提前吓死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倒计时在五秒的时候忽然停止。那种感觉,大概才足以形容她此时快要虚脱的心情。
由此可见,她在齐王府的生活有多么不易。
羿攸芒走后,禹珩还独自一人坐在亭中,看着一盘残局微微怔忡,不知在想些什么。
妙衣的腿已经站的快僵掉,不敢出声,只咬牙坚持着,心里把万恶的等级制度骂了不下百遍。
“妙衣。”禹珩突然道。语气平静的就像早就知道一般。
她条件反射般地抬眼,忽然意识到他刚才唤的是她的名字,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王、王爷……”
“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罚你?”
“什么?”心里越发惴惴。
“欺瞒本王还活在世上的,你是第一个。”禹珩不紧不慢地道。
她瞬间石化,瞪大了眼看着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禹珩转过头,忽然淡淡的一笑,却若万千桃花刹那开遍,灼灼妖娆。令她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又“怦怦怦”地活过来,热血一下子从足底涌起,大脑有十秒钟的空白。
“以后你就做本王的书童。”他扔下一句话,拂袖离去。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有一天会得心脏病的。
书童就书童吧,她认命了,总比让她立刻去死要强一点。虽然后来在她的书童生涯中很多次都觉得还是那时候干脆死了的好。
与其说是书童,不如说是N陪人员。
陪作画、陪吟诗、陪写字、陪出游、陪下棋、陪种花、陪吃、陪喝、陪……呃……大家都是正经人,限制级的事情当然是没有的了。
风雅之事做得太多,令她都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古代人。
每天的时间基本都被那家伙占用,能剩下的已是极少。虽说那家伙在她眼里并不算太坏,可她还是怀念之前常跟小三小西小五他们说说笑笑的日子。
可现在遇到他们的时间几乎都是她奉命去厨房吩咐今天王爷想吃什么的时候。他们虽然仍对着她笑,可是眼神明显有些不对了。
多了一些唯唯诺诺的东西。
她大概能明白他们的心情。这就像原本同一基层部门的同事忽然之间迅速高升而自己还在原来的岗位停滞不前升职无望的时候一样,带着艳羡的自卑,就那么轻易的流露出来。
其实她很想跟他们诉苦。那种时间无限加长、比往日劳累许多、还吃力不讨好完全看人脸色行事没有加薪的工作,她是疯了才会愿意。
没有办法,这个世界不允许她这样的小人物说“不”。
她想不通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她,后来只能归结为自己是这府里为数仅有的几位女性之一,而且其余的那几位都是负责王府清洁、管理园林、或者浣洗衣物等等之类的老嬷嬷级人物。她不明白为什么齐王府里女性人数少到可怜,但能极肯定男女比例失调一定会从某种程度上影响某位大人物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