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里充满了悲怆与荒凉,恶狠狠的看着黛玉:“天之骄女?你见过哪里的天之骄女整日被抽打,稍有不顺心的事儿就将自己的亲女儿当个奴隶似的责罚。每日提心吊胆的活着,生怕有一朝被人发现秘密而死于利刃之下。天之骄女……本宫只恨生在这样的帝王家。”
卢美人是土生土长的羌夷人,可十八公主却不是,她对羌夷没有什么感情,当然,对天朝也不大喜欢,十八公主生来就被生母当成细作来培养,学的都是阴狠毒辣的招式。
黛玉当即抓住了十八公主话语里的隐信,趁机道:“公主可能也听说过,羌夷人的女子,尤其是皇室公主,从来享受不到应有的福分,反而要被王室用做拉拢偏小部落首领的礼物。民女在幽州小住过一段时日,对这种风俗有所耳闻,不满公主殿下,当日破天牢而出的大皇子,就曾经为了逃亡而撇下了前去营救他的妹妹。民女眼睁睁看着花一般的少女倒在血泊中,断臂一只。人命如草芥,真是触目惊心。公主想啊,那少女还是羌夷正儿八经的皇室子女呢,他们都不管不顾,更何况是您?”
十八公主倔强的扭头面壁,不肯看向黛玉以及这满地的腥木菊。
黛玉捡起了一枚,托在掌心缓缓的伸到十八公主面前:“难道殿下愿意一辈子活在这毒瘾之下?难道甘愿永生被人抓着把柄?民女虽不知当初是何等的决心促使公主劫天牢,但事实上,过后这么久,并没有人理会公主,不是吗?反之,皇上本可以因此将公主治罪,却仁心仁德,并未就此而深发落。公主不妨想一想今后的路,是一辈子关押在这大殿里,还是求得皇上的一线生机。”
十八公主慢慢抬起了头,踌躇半晌,手指前探。林致远登时毛孔竖立,戒备之心顿起。就见十八公主掐住了腥木菊的叶柄,如同老旧的笨水车似的,缓缓的放进了自己的口中,一点一点咀嚼。
苦涩顿时盈入心头,是熟悉的味道。十八公主从三岁起开始被生母强制着服食这种东西,毒素越积越深,她也曾翻阅过医术,上面记载着,常年食用腥木菊必将短寿,可不吃,又挺不过当前这一关。饮鸩止渴,说的就是十八公主现在的心境。
“你们要本宫怎么做?”
林致远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只要十八公主肯松口,那一切都好办。林致远忙趁机问道:“殿下,臣敢问按照您原本的计划,逃出观风殿后该当如何?可有接应你的人?”
十八公主面对黛玉尚有一丝的意动,可是当林致远问起的时候,就如同刺猬似的充满了戒备。
“公主殿下别误会,若是您不愿意说,这也无妨。”
十八公主闷声道:“没有。”突如其来的一句叫众人有些突兀。
“没有人接应本宫,除了小安子。”十八公主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安子,“不过就算是他,也是看在腥木菊的面子上才决定要来帮本宫。当年,本宫的生母带着腥木菊的种子从幽州嫁进皇宫,其实就是带着一死的决心来的,要是种子不能成活……本宫的生母甚至来不及等到皇帝宠幸,就会被体内的毒素活活折磨死。你们不是想知道羌夷人在京城里的内应吗?好,本宫告诉你们,只要掐断腥木菊的来源,他们都会现出原形。”
林致远便问:“腥木菊携带轻便,就是从外地运来也不费吹灰之力,下官如何能防得住?”
“哼,大人以为这腥木菊是遍地开花的野菊?没有羌夷特有的养花秘术,别说存活了,就是保鲜都成问题。母妃生前花费无数艰辛,才在上阳宫里繁育出这一小片,所以大人若想找到线索,只需打听城中哪处的花匠最好,或许还能知晓一二。”
林致远大喜,忙躬身行礼:“多谢公主提点。”十八公主一摆手,低喝道:“你先别谢,本宫有话要说,帮了你们,你们也要回报本宫。”
“殿下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