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把风土人情都写进去。这天,宁亚穗正在看信,看着看着,笑道:“真是的,字写得这么小,肉眼都快不能看见,神音,去把我从外面带回来的单眼放大镜给我。”神音是匹小狼,正确来说是豪丹全内房的侍女,宁亚穗已经成为豪丹全的女儿,不再是阿提隆泰龙王的奴隶,当然也就有了服侍她的人。
神音转身而去,其绿衣的背影还在走廊尽头,柳盈就问:“哥哥说什么了?”
宁亚穗笑道:“那边刮风了,你哥哥看见水从山头后面泛溢过来,淹没了人类的农田,死了不少人。”
“哥哥有没有事?”
“当然没有,要不怎么可能写信来报平安?”宁亚穗放下书信,抬头见一只茶色带深褐色斑点、头顶长着两片羽翎的猫头鹰飞过山墙,碰到挂在屋檐下的风铃,踉踉跄跄地降落,两翅触地,两脚朝天,总之就是一副怪诞模样。柳盈想笑,又不能大笑,只好抿嘴装作咳嗽几声,心底里却笑不合垅。格音好心抱起虚丰,问道:“怎么了?”
虚丰腾地跳起来,挣脱格音的怀抱,一个劲地道歉;他的身体和翅膀慢慢化成人型,独独那个头还保持原本的模样,扇形的尾羽也留着,撑起长袍,就像在衣服里挂了个架子一般,虽然体形变大了,里面却是空荡荡,挡不住风吹。道歉过后,虚丰嘴里叽咕着什么,宁亚穗听了好久才明白其意思:罗杰打算让柳盈的队伍在一个月后的某天出发,如此重要的事情当然要第一时间通知各位,包括远在不同地方的大龙王祥福和金善。“是么,夏天快将过去,我们也是时候出发了,时间过得真快。”
柳盈把信交给翠琴,抬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和洁白的云丝,慢吞吞地道:“是啊,今年夏天并不炎热,我还不察觉自己已经在北方龙王的宫殿里住上了半年,打搅他老人家这么久,也应该做点什么?”
“你能安静地休养就是一份好礼物,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刚刚到达的时候好多了。”翠琴凑来说话,视线却落在宁亚穗身上。前者一身浅绿色长衣,戴着几支做工精细的骨钗,一副精神抖擞的装扮;后者却是一身红底金线大衣袍,一头金光闪闪的头饰,似在准备举行大礼。正是如此,宁亚穗不顾豪丹全禁止出门的禁令,私自和柳盈一起到庭园里坐着,等待着。
她们也不用等多长时间,虚丰稍稍镇定心神后说道:“小轿到了门口,请和穗姬上轿。”
“好,黑鹤,过来。”宁亚穗站起来,让刚刚回来的神音和令一个侍女贞蒌替自己挂上罩纱,然后收起嘻笑的神情,神态端庄地慢步出门。柳盈上了后面的轿子,跟在宁亚穗后面。两座小轿在北方龙王的宫殿里小转了一圈,直到转入赵雅芝贵人的内宫才停下。
宁亚穗走到前堂,粗略观察一下,见四周青瓦屋顶下挂满了红色的锦带,几十个鲜红的灯笼挂在锦带之下、廊柱之间;原本放置于前堂中央的紫木桌椅已经撤去,却又挂上红色布帘,以减少前堂的空洞;前堂尽头的墙壁挂着一幅喜庆的画,画的是子孙满堂的大家庭,画卷的底纹是蝙蝠纹,有着祝福的意思;巨画下面,放着一张方几、两张背椅,两人分别坐着:阿提隆泰和赵雅芝。宁亚穗沿着红色毛毯走到两人脚下,跪下深深鞠躬,道:“小女和穗,以北方龙王之子金善的正式妻子的身份,前来为北方龙王阿提隆泰陛下及其夫人赵雅芝贵人报喜。”
赵雅芝抚摸着鼓胀的肚子,露出一副冷傲又不满的神情看着宁亚穗。宁亚穗没有抬头,见不到赵雅芝的脸色和阿提隆泰脸上的喜悦,后者道:“好好,抬起头,好,和穗姬,吾和金善已经达成协议,让你先在此处举行婚礼,然后才启程。”
“是。”宁亚穗又一次深鞠躬。
阿提隆泰一拍手,仆人从侧房取来一件麒麟雕饰放在宁亚穗右边,又端上一对金边白瓷杯,斟上半满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