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离开后送给我最后的一份大礼吗?我是不是要该谢谢你。”
宣墨沉声道,上前一步,与冉竹距离相差不过半步。
冉竹稍稍往后倾,脑海里飞越过几分慌乱,随即平复思绪冷笑道:
“皇上如果愿意这么想,倒算是欠了微臣的一个人情。明日出城,还请不要为难微臣便是还了这个人情。”
“圣女一职,当初你违心担任,为的是想毁了我的江山。一切误会消除后,你如今为了让我稳固江山,又能让你逍遥脱离,刚才和她们演的戏真是精彩极了。”
宣墨说道,低沉暗哑的嗓音在说话间越发逼近冉竹,气息扑在冉竹的脸上,她感觉不到冷热,但却知道一定是温热中带着怒气的。
“皇上不愧是皇上。”冉竹坦然承认,见宣墨瞳孔紧缩,又道:
“在你进来时说那些话是刻意安排,但话却都是真的。我的戒指真的没有什么神力,你不是也不信鬼神的吗?”
“这些东西对我而言如今已经不重要了。我来,不是为这个。”宣墨盯着冉竹看道,愤怒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他的目光贪恋的将眼前的女子刻进心里,越看越舍不得。
这几晚,他为了不让自己想她,彻夜处理国事,每每熬不住小憩会梦里都是她的身影,直至今晚是她待在自己身边的最后一晚他才忍不住过来……
没想到一进来就被安排了那么一场好戏,这疏影跟着柳木南别的没学到,倒学了一撒谎就爱挠头的毛病,众人刻意表现出的热情尤其是身怀武功感官灵敏的邱灵儿都未发觉他的到来。
实在是太低估他一个皇帝的智商了。
诚然,冉竹承认的痛快也是发觉自己遗漏了这些东西。
“皇上是来跟微臣点算嫁妆的吗?”冉竹不自然的将身子再度往后挪了挪,却发觉自己整个人被宣墨逼的靠近了软榻死角。
“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宣墨咬牙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冷静。明明他心底是很想将眼前女子衣服撕烂,狠狠蹂躏一番,等着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她太过无聊的恶作剧。
他的身子几欲贴在冉竹的身上,压抑着体内汹涌的绝望与恐惧。
“前几日已经说过了。”冉竹淡淡说道,刻意忽略宣墨眼底的风云卷涌。
他的到来,冉竹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所有能当说客的人他都用遍了。他,肯定会来。
可冉竹又多么希望他不会来,因为她的决定不会变,如此只会给彼此心口上再多砍了一道口子。
“这三日他连面都未曾露一下,你真觉得他是你依靠终生的人?”
“我们曾经分别的还要久,区区三天又算的了什么。”
宣墨颓然,身子稍稍离开了冉竹,几天未睡的身体明显有了几分消瘦,可眼角连一丝黑眼圈都没有。
反观冉竹,长发枯黄,眼窝深陷,颧骨高突,发白的唇角带着一抹苍凉的笑,往日清澈有神的双眸如今也变得灰暗,教人心生怜悯,宣墨忽然发现自己有些不认识眼前的女子。
这般想,他心一惊,更抬眼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冉竹的脸,手不自觉的覆上冉竹的肩膀。
冉竹往里用力缩了缩,冷言道:“皇上请自重,天下人皆知微臣是萧王未过门的妻子,而他是为你守住江山的功臣。”
此话一出,宣墨面色一暗,眼前景象被往事淹没,有他的,有萧离的,更有她的。
宣墨直起身坐到了软榻边缘,背对着冉竹,半晌道:
“你们都是我不愿辜负的人。”
“多谢皇上。”冉竹淡淡道,喉咙却堵得厉害。
“两天前,萧离才问我愿不愿意拿江山换你。我并未正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