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景南认真的看明湛一眼,看来这小子有备而来,遂收起轻视之心,谨慎落子。
明湛的棋路杀气纵横,咄咄逼人。凤景南仍是稳扎稳打,不为所动,先前明湛要做局,凤景南并不是好糊弄之人,尽管明湛后起凶猛,仍是失了先手,凤景南坐的极稳。
直到晌午用膳时,这一局才算结束。
魏宁亲为算子,明湛输了两子。
明湛伸出三根手指,一脸奸诈,我可没说要让你三子哦,我让你执黑先行,你还好意思让我让三子,我意思是你执黑,让我三子。
当然,明湛的技术远远比不过凤景南,他想赢,做要走奇径。先示弱,让凤景南放心,后再做恼羞成怒之态,更让凤景南认为他年少浮臊,如此他又回想若干名局,再有先前小小诡计,方能侥胜凤景南。
凤景南此时也完全明白了明湛的谋算,明湛先是故意仿他行止,看似随意的乱棋中已经暗在布子,然后在他讽刺之后故做羞恼,提出赌局,一举赢棋,得了真品,如此他先前的嘲讽反倒成全了这小子。
还有那三子的事,以他的骄傲,这一盘棋,已经由明湛相让率先执黑,如今怎好再计较那三子之事。一件紫砂是小,脸面事大。
凤景南哈哈一笑,“罢了,赏你就是。”
事至此处,依明湛原来的计划是要在凤景南跟前儿把那件破紫砂砸个稀巴烂,好杀一杀凤景南的气焰。可不知怎么回事,果然如凤景南所说,真品就是真品啊,瞧这小线条儿瞧这小造型儿瞧这小颜色儿,都透着一个正字。
明湛哪里还舍得砸,欢欢喜喜的抱着走了。
65、出声
居明湛得了宝贝。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银子,不过瞧魏宁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没出息的模样,再联想之前凤景南特意让人拿出来羞辱他的笃定,就知道,这宝贝定是值老钱了。
明湛既赢了棋得了脸面,还得了宝贝,再没有不高兴的。
以致于,他愿意陪凤景南用午膳。整个午膳期间也是乐陶陶的,还时不时的给凤景南把盏,倒不是他有意巴结凤景南,反正凤景南都输了么,人类都有同性弱者的天性嘛。
凤景南倒没想到他一盘棋输出这种效果,早知如此……嗯,当然,早知道明湛好胜心这般强,凤景南也不会刻意输棋。
毕竟,输赢事小,面子事大。
凤景南并没让上烈酒,跟前儿这两个,魏宁是个没酒量的;至于,明湛,不但没酒量,还没酒品。
魏宁已经被侍从扶到自己屋里休息去了,明湛却是抱着酒壶不撒手,时不时“嘎嘎”的嚎上几声,他的声音极短又极难听,还不如鸭子叫。
凤景南叹口气,心口发堵。以前无数大夫试过无数种办法,明湛仍是没有办法说话,听到明湛这样叫喊,饶是如凤景南铁石心肠也禁不住心酸。
明湛嚎的太兴奋,忽然间岔了气,撕心裂肺的一顿咳嗽,凤景南忙伸手扶住明湛的胳膊,侍从端来解酒的蜂蜜水,明湛已经咳成一团,他面色白中泛青,似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凤景南温声安慰,“别急,慢慢的喘气。”
明湛却是越喘越急,越急越觉得空气不够用,眼睛开始翻白,眼瞅着就要厥过去的脆弱,凤景南也急了,吼道,“快去传太医!”将人打横抱到门外,平放在院中,揉按住明湛的胸口开始顺气。
很快,太医拎着药箱子跑来,明湛的呼吸已经渐渐平稳,凤景南再将人抱到房里,由御医诊治。
明湛被捏开嘴巴,塞进凉滋滋的有薄荷味儿的药丸,明湛眉毛一拧,头一歪,吐出一口血来。凤景南脸色大变,吩咐道,“今日喝的酒水先不要撤。明湛就多喝了几杯果子酒,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吐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