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进大宅
小六带着顾主事和假扮张郎中的胡理走进了房间。
“郎君,他们回来了。”
正在分析情报的张义头都没抬,只是指了下旁边的椅子,示意几人先坐下。
良久,他才摇头叹气的将目光,从那几页情报上离开。
“说说吧,是个什么结果?”他扫视了众人一眼。
胡理看了下顾主事,见对方没有先表态的意思,他才将身体坐直了一些:“公子,裴聪的夫人很有可能是中毒。”
“确诊的了吗?”张义听闻是中毒,瞬间来了兴趣。
胡理思忖片刻,终究还是点了下头:“应该错不了,虽然没看到药材,但从脉象上看,应该是草原上生长的两种极特殊的毒花和毒草,又经过简单炮制而成的。”
不等张义提出疑问,小六先好奇的问道:“既然是毒花毒草,他裴聪就没有察觉?而且,据说他请了不少郎中,都没有治好这个病,难道其他郎中就找不到中毒的原因?”
胡理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缓缓说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觉得原因有三,首先绝大多数的郎中,只会治病而不会解毒。其次,这两种毒药都生长在草原深处,就算在城里找到善于解毒的郎中,也只是熟悉中原一带的毒草毒虫。对于远在草原深处的两味毒药,不要说解毒了,恐怕见都没见过。第三,也是对方最恶毒的地方,这一花一草的毒性特殊,如果用量各半,同时服用二者的毒性会互相抵消。倘若一种多些,一种少些,那就会出现中毒反应。”
张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前两个我听懂了,你最后这个是什么意思?”
胡理挠了挠后脑勺:“我举个例子吧,如果用量是花六草四,那么病人就会因为花的用量多些,而中花毒。要是想解毒,其实非常简单,只需取少量的毒草煮水饮下,就可以以毒攻毒,起到解毒的作用。可是辽人的秘谍并没有这么做,我看了他们开的方子,每次都有花草两味毒药,就是说,他们在给病人解毒的同时也在下毒。周而复始,就导致裴夫人永远处于中毒的状态。”
一旁的小六这时候也听明白了:“你是说,他们并非是按方抓药,而是一直在暗中调整用量?”
胡理点了下头:“应该是这样的。刚才裴聪自己都说,沁汁花和炙土草全城也只有一个药店能买到,其他药店不要说买了,就算听都没听说过。”
闻言,张义和小六对视了一眼,他轻咳一声:“小六,被人用毒物控制的官吏恐怕不止裴聪一个。否则,也不至于大费周章。”
小六点了下头:“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向众人行了一礼,转身出了房间。
张义又看向顾主事,顾主事轻咳了一声:“咳,郎君,您看下一步,属下该如何做?还用不用把裴聪调到大牢去。”
这个问题,也是张义现在最头疼的。
他原本计划的好好的,全程旁观萧谏的表演,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从旁协助。哪怕对方要救出韩成,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他所做的一切,就是摸清对方来东京城的真实目的。他才不相信,一个萧姓的家奴,会因为一个韩成,敢冒险跑到京城来。
可偏偏这个时候,那帮西夏人出手了,直接砍死了余辉二人。张义现在不确定,萧谏下一步会怎么做,如果对方把注意力放在对付西夏人身上,那自己又要等上一阵了。
沉吟良久,张义才开口说道:“你明天跟裴聪谈谈,争取还是让他去大牢那边。”
在张义讨论裴聪去向的时候,裴聪却在夫人睡下后,从家里走了出来。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也只剩下零星几个。
他凭着对地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