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凉意;挥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很卖力地学着怎么颠勺;可这皇宫里的锅似乎都是金子做的;掂量起来特别重;她的手指头被蹭破了皮;露出一丝丝的小红肉;看得她自己都心疼不已
她非常严肃地请教大厨哥哥;这算不算是共伤;有没公费医疗或保险;顺便博取一下同情;希望他改变一下授课方式;不要摆着“师父”的嘴脸;残忍的虐待她;结果;大厨哥哥二话不说;秀出自己那双伤痕累累;老茧边布的粗手;她看得触目惊心;张大了嘴巴;看着对比一下;还能称得上细皮嫩肉的爪子;这才明白;给自家男朋友作饭;和给皇帝作饭的本质区别;也顺便开始检讨过去那些年给他做过的完全搬不上台面的菜单;顺便想起他总是一边看折子;一边用筷子挑饭粒的模样;对于她抛来的菜;毫无概念地照单全收…
退堂鼓在她肚子里打得“咚咚”作响;其实;也没谁期待她有啥惊人表现;看雍正大人丢给她的菜单就知道;她其实也没必要和自己骨气过不去;本来就是后门户加人质;她就偷懒一下;放松一下;应该也不会有人特意跳出来鄙视她哦…
她有些心虚地抓了抓脑袋;抬起脚准备溜出厨房;走出这个围困了女人几个世纪的罪恶深重的地方;准备摘了围裙去寻找新女性的定位;却听见几个小太监交头接耳地往厨房里走;她没在意;正准备趁着大厨师父不注意;将逃课行为坚持到底…
“……廉亲王那事知道吗?”
“恩;听说了;现下各个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听说龙颜大怒;这刻正在太庙前跪着呢。”
“真的假的?好歹是亲王;就为更衣帐房的油气味儿?”
“新建的房;难免漆味重些啊。”
“谁知道呢;这皇亲国戚的脑袋;比咱们还摇晃。”
“嘘…”一个小太监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某人;对旁边的同伴做了禁声手势;只是同她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拎着食盒就往厨房里钻…
“那是谁?”另一个不懂事的小太监悄声问到
“新上任的御厨呗。”
“怎么是个女的!”
“这宫里头;哪有啥男女;只有皇上说是或不是。”
她咬了咬唇角;把视线调高了些;几乎仰着脑袋;深呼吸了一口;走出厨房才感觉到的冷空气;破了皮的手;因为她下意识地用力扯出一丝丝绵绵的疼;好一阵子;吸了吸鼻子;垂下脑袋;转过身子;一步步走回厨房;杵在正在四下找她的大厨哥哥面前…
“今天能不能多教我几个菜色?”
“呃?”
“我知道我蛮笨的;又没什么天分;还总想着逃课;动不动就装手疼;肚子疼;浑身疼来蒙哄过关;一副朽木不可雕的德行;但是;这一次;我一定好好学;我真的会好好学…真的…”
天色开始暗下来;一阵傍晚的冷风扬起太庙前的广场上的细微尘土;身上的朝服被风拉出轻轻的”沙沙”声;太庙的影子从他的左边移到右边;这一刻;只剩下一层淡得让人看不清薄影;膝盖砸在地上几个时辰了;他没算;也懒得算;没去瞥身后一众同他一块被罚跪的官员;只是淡淡地看着不远处;所谓”油气熏蒸”的更衣帐房;只是淡漠地勾着唇角;直到一声食盒落地的声音敲进他的耳朵;才让他微微侧了目…
那是一双被油污沾染得有些班驳的布鞋;加之狂奔过后的尘土;落在他的视线里;实在有些刺眼;他没抬头;只是淡淡地瞅着那双布鞋杵在那儿;半天没有动静;只是从头顶上传来有些抽搐地急喘的呼吸;一阵一阵地略过他的耳边…
兴许是稳住呼吸;又或者;连她都需要调整心境来接受眼前的事实;忽略过身后的官员扬起来若有似无的议论声;眼下的静默却让人觉得有些吵耳…
“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