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点上了一根儿……谁也不愿意引起话题,也没人愿意打破这种不安静地宁静。
“多久了?”宋小卿的一句简单的问话率先刺破彼此间的薄膜屏障。
田兵没有回答,还是在抽着烟。从他嘴里吐出的烟雾蒸腾上升。
“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宋小卿表现的异常的冷静。
“有段时间了。”田兵只是草率地说了一句。
“什么时候开始的?”宋小卿接着问下去。
“北京回来以后。”田兵回答道。
“北京……”宋小卿叹了一口气,“北京真是一座让人看不透的城市,什么人去过之后,都会被改造。”
田兵没有接着说下去,他还是在抽烟。
北京之行,本来是一个想让田兵和郑雪洋烂在肚子里的秘密。可是,这个秘密又让他们不得不大白于天下。
那天从宜家出来之后,郑雪洋非要请田兵吃饭,说是要感谢他帮了她这么大的忙。田兵没想着要去,但架不住郑雪洋的“热情邀请”,田兵还是开车和她去了。吃过晚饭以后,已是晚上9点多钟了,田兵说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了,郑雪洋也没有反对。他们两个人从饭店出来以后上了车,田兵开着车往高速公路的方向行驶。偏巧那一夜,京津冀地区下起了浓雾,路面上的可见度极低,根本不适宜车辆的行驶,通往北京、天津、河北的所有高速公路都被临时性的封闭了。这样一来,田兵和郑雪洋无法回家,只能待在北京凑合住一晚上了。
田兵提议说找个酒店住下,明天早晨睡醒再走,估计大雾也就能散了;但是郑雪洋非不干,她说住酒店的钱够她在宜家又买一把办公椅的了,死活不去。田兵问她不去酒店那去哪儿呢,她说想去三里屯转转。她很早就听说北京三里屯酒吧一条街到了晚上就十分的热闹,还净是老外光顾,她一直很向往,却从来没去过,今天有机会,正好可以了却她一桩夙愿。田兵听到她这个提议,犯了难。他觉得去酒吧玩儿,不是不可以,可是他开着车了,到了那儿又不敢喝酒,怕再上路被警察逮着,那段日子,北京警察每天晚上都跟夜猫子一样,专门在路上逮午夜酒后驾车的司机,而且一逮一个准儿,很多人都弄不明白,怎么警察叔叔白天上了一天的班儿,到了晚上还这么亢奋呢?他们是吃了人参还是喝了红牛啊。郑雪洋听了田兵的顾虑,告诉他,可以到了酒吧只点饮料,不点酒精。田兵觉得那还到那儿玩个什么劲儿呢。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去宾馆找个房间,洗个澡,睡上一宿,还能解解乏。郑雪洋不听,她非得要去酒吧,她说,如果田兵不愿意去,可以自己去住酒店,她去酒吧玩儿,第二天早晨,再去三里屯附近找她就行了。田兵不放心这深更半夜的,把一个小闺女儿自己扔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自己却跑去睡大觉。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她想找派出所,都不知道派出所大门冲哪边儿开。要是在自己生活的城市,去派出所报案还能打听到,至少不会迷路;可是这是在北京啊,打听个道儿,人家热情好客的北京市民只会告诉你往北、往南走或者在东面儿,郑雪洋这个土生土长的天津女孩儿本来就不分东南西北,何况高中时,地理又没怎么及过格,现在你让她往东走,她说不定能给你走到丰台去,叫人放心不下。与其这样,干脆田兵开着车,跟她一块儿去得了,实在不行,就在车上凑合睡一宿,有什么事儿第二天再说。
他们俩开车到了三里屯一家很知名的酒吧门口,郑雪洋下了车,蹦蹦跳跳地就要往酒吧里跑,她来不及等到田兵把车锁好。对于想尝试任何事第一次的人来说,猎奇的心理总是很重的。酒吧今天在搞一个派对活动,需要买票入场。郑雪洋不知道,她大摇大摆地就想往里进,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你们干嘛,还不让进,我已经成年了。”郑雪洋冲着保安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