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他们是夫妻,总归是在一起的。”
“长留山对这位夫人印象还不错,知书达礼又温柔可亲,你不知道连我们最最古板的世尊摩严都对她赞赏有加。不过,她不常下殿,所以见面机会也少。”
听到幽若的补充,花千骨仍不死心地问道:“那尊上也很疼爱她吧?”
“嗯。”幽若歪着脑袋想了想,“我也记不得了,反正尊上对夫人是很宠爱的。”
脑中被轰得一片空白,即刻了然地笑了笑,宠爱,她现在是他的妻,不宠爱她宠爱谁呢?
她哪里知道,记忆与每个人开了一个玩笑。
幽若见她神色落寞,想起刚见她时呕得惨兮兮的样子,不由担心道:“小怜,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有。”手搭在小腹上,回她一个放心的笑,“我想先回房了。”
她不想再和幽若说些什么,即便只是听说他们的要好都能让她心如刀绞。撇下幽若回到自己的房中,那个房间就在绝情殿的最僻静处,便是当初幽若带她去的,藏着断念与宫铃。
打开那个矮柜,断念在这儿,是不是告诉自己要断了对师父的念想?而藏着宫铃的盒子,她不敢打开。
砰地一声,用力关上柜门。瘫软地坐在地上,脑中浮现出两人每夜如胶似漆般地缠绵,她那么漂亮,师父是不是也一样温柔?她甚至想到了他们将来也会有宝宝,那她的这个孩子该有多可怜……
眼泪无声地滑落,幸好自己躲在这个昏暗的角落里,看不见也听不到。花千骨拂上已微微隆起的小腹,长发低垂,喃喃自语:“宝宝,对不起,一切都是娘亲的错。”
☆、常伴左右
白子画坐在塔室中,自见到那个叫小怜的女人起他就一直心神不宁。从前放开神识去观微,总能找到司音神女脖子上的敛魂石,可如今,他看到了哪里?
昏暗的角落里,那个女人瘫坐在地上,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着,面上阴郁暗沉,看不清的表情只听到清晰的声音敲在心上,宝宝,对不起,都是娘亲的错……
不知为何,那痛过的心又一次搅得他形神俱碎。推开塔室的门,被剧痛折磨得异常憔悴的他艰难地向那个方向走去。头脑一片模糊,只有身体知道,引领着他要赶往她在的地方。
黑暗中,向着她的方向伸出手,那个名字呼之欲出。心真的好痛,痛得他跪在地上再难挪动一步,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眼前一黑,扶着墙的手再也支撑不住。
司音神女默默地在身后看着这一切,她将白子画扶进寝殿,陷入了沉思。
再这样下去,白子画一定会想起来的,她对自己的迷魂珠和忘川水产生了怀疑。盘膝而坐,指尖逐渐凝聚出妖异的紫光,超越六界的澎湃力量尽数灌入白子画体内,若他想起来,苦心布下的局将功亏一篑。
一番努力后,司音神女虚弱地瘫倒在地,若不是依赖敛魂石的力量,此刻晕过去的就是她了。
天边已渐渐发白,司音神女将一颗神丹放入白子画口中,她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誓言,噬心之痛将再也不会犯了。
招来花千骨,倦怠使她难得的和缓:“你照顾他吧。”
“你不是说要治好他的吗?”看着他又一次在自己面前不省人事,花千骨悲愤交加地质问道。
司音神女又觉得有些好笑,自身都难保的花千骨还有精力兴师问罪?她削瘦的脸庞,眼圈周围的黑印,莫非一夜未眠?暗叹一声,真是不要命了。
“他醒后就不会再痛了。”司音神女只觉得非常疲惫,有一刹那甚至怀疑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啊,众神总是那么自私。
轻轻掩上门,她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让她多看两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