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的,原来,他都知道。
倘若,只是说倘若,他不是帝王,他没有过去那些深爱的女子,是不是,她会容许自己去爱上他一次呢?
象他说的,让他带着她,去学会爱。
不,没有倘若,没有!
再转身,她的神色恢复到云淡风清。
“皇上,时辰快到了,您既然说这么打扮适合臣妾,臣妾以后就不再戴那些步摇了。”
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她说出这句话,脸上,盈着一些笑意,这些笑意,在她着了丹红口脂的唇边浮起时,是动人的。
可,他突然不喜欢她浓妆的样子。即便,之前,他还计较过她为什么不为自己容一下。
原来,他还是喜欢干净,纯粹的她。
“嗯。”他应了一声,走近她,突然,俯低身子,吻在她的唇上。
她又是措不及防,他难道真的有品尝口脂的嗜好?
然,她的反抗注定是无力的,她在他的吻下逐渐地软去,这个吻,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不过片刻,比之前每次吻她都要短。随后,他离开她的唇,稍侧了身,往前走去。
她看他的袍袖动了一下,但,由于他给她的是背影,她看不真切,究竟这一动他做了什么事。
待到她恍然大悟时,人已随他来到了庆禧殿。
庆禧殿,四周都镶嵌着明晃晃的镜子,在这些镜子的倒影间,她看到,自己的唇除了被他吻过的那些许红肿之外,原本涂的口脂色早就不见。
联想到他方才的袍袖一动,不过是他用吻吻去她的口脂,再拿帕子拭掉吧。
她略侧过脸,瞧到,他的唇上果然是没有一丝的红意,正映证了她心中所想。
为什么,他突然又不要她为他容了呢?
是
她不由抿了嘴,浅笑了一下。
今日是六月初六,本是盟约里限定的三国抵达鹿鸣台的时间。
日间,三国国主按着惯例,就现有的盟约进行统论,明日开始,方会逐一拟定接下来二十年的盟约细则,最后歃血为盟,订立新的盟约。
前后大约需要六日,接着各自返回国土,直到二十年后再会于此。
上一个二十年,还是三国的前任帝王,但那次盟约拟定之后的十年内,看似风平浪静,各国却都发生了一些变数。
这些变数也皆成为了各国的禁忌,再不容人去提及。
而,这一次的会盟,除了以往的商贸宗教等条约的确拟之外,同二十年前一样,多了一桩事提上议程,就是西域的金真族频频在巽国的明州边境滋事,且越来越嚣张,虽目前暂退守西域与明州交界的疆宁,可,那八万金真精兵实是大患。
而斟国也临近疆宁,难保金真族不掉转目标,攻斟国一个措手不及。
本来,区区一个金真族对于三国来说,不会如此重视,但,二十年前的会盟时,恰逢西域的苗水族做乱,当时,西域以苗水族为强,苗水一气攻下三国各十座城池,气势如宏,导致三国不得不在那次鹿鸣会盟联手达成一个盟约,并在当年,集三国兵力血洗苗水,屠苗水族民共计数十万,传说,西域的母亲河苗河因此被染成了血红,这血红的水一直流了将近半个月。方逐渐淡去。
苗水族为何会突然对三国发难,它的兵力又为何突然增强,这些,都随着二十年的时间沉淀,再无人知道确切的答案,只知道,那一役,虽大败苗水,三国也元气大伤,而不得不在这些年内以修养生息作为制国根本。
如今,金真族的突然崛起,以及对巽国的虎视眈眈,都让人不得不同二十年前的那一场大战联系起来。
相同的经历,没有谁会愿意再发生一次,这,就是此次会盟最主要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