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达妃级别,但也有所提升,算是够到了嫔位的标准。
人比人,气死人,要和皇后比的话,小吴美人现在已经可以去自尽了,但同罗嫔比,又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总体来说,她还算是满意:现在是有庄妃压制着,若是搬开了这座大山,家人亲眷,该有的东西,迟早都会有的。
“妾身现在满心里都是壮儿。”她诚心诚意地道,“爹爹尽管放心,就是一道雷劈下来,妾身也一定挡在壮儿跟前。”
这番表白,显然令皇帝心情十分愉悦,他面上泛起了一丝微笑,“不必作此不吉利语。壮儿福大命大,定能安稳一世的。”
他又关心小吴美人,“前一阵子国事忙碌,没有进来看你们母子,怎么样?昭阳殿住得还好吗?这里唯独有一点不好——没有修火墙、暖阁,好在朕已经命人改建永安宫你旧居了,大约还有半个月就可完工,今年冬日,壮儿可以在暖阁里过冬。”
所谓暖阁,是三面墙都通了烟道,连地面做好的地龙,一共四面都十分暖和,只留一面开门出入的小阁子。因为建筑工艺复杂一些,又需要人彻夜看守免得失火,也不是说每间屋子都有配备的。以前小吴美人还只是美人的时候,虽不必像做宫女时一样睡逼仄的小屋子,但冬天也不算太好过。屋子里就算烧了好几个炉子,到底也还是比不上暖阁——又或者是炕。皇帝一句话,小吴美人就沾光儿子,待遇往上提了好几个档次。
但小吴美人却无法因为皇帝的言语而高兴,她的心直往下沉去:看来,皇爷并没有让自己在昭阳殿久住的主意。
没法再等了。
“这……”她露出欲言又止之色。
果然引来了皇帝的注目。“怎么了?可是有话要说?”
“就是……”小吴美人的手不由得就落到了自己的腰腹之间,“就是,壮儿还在肚子里的时候……”
“啊,你是说那事啊。”皇帝也想起来了,他拖长了调子,“这几个月事情多,朕竟险些忘了。”
“爹爹日理万机,这也是难免的事。”小吴美人赶快拍马屁,“也是妾身不好,不该在您跟前再提起这烦心事儿……”
“是,这事儿,是有些耐人寻味。”皇帝叹了口气,拍了拍小吴美人的手,“也实在是委屈你了,皇宫大内竟然闹出这样的事,实在是不成体统,还好壮儿命硬,没事。”
“妾身微末性命,就是死了又值得什么,”小吴美人拿帕子擦眼睛,“唯独就是怕皇嗣出事,对不起爹爹的深恩——只是,爹爹当日嘱咐,让我安心养胎,别过问此案。妾身也不敢胡乱打听,只是隐约听说,宫主娘娘的亲信宦官柳知恩去了南京……”
“是啊,”皇帝点了点头,“虽说柳知恩应是清白的,但他毕竟当时在永安宫主事,也有些照管不力的差错。朕便发落他外出了,怎么,难道你以为,这事是柳知恩做的?”
小吴美人不禁暗咬银牙——怪道皇庄妃出来得这么顺畅,原来到底还是被她摆脱。
“这,妾身也不敢胡乱指控……”她柳眉微蹙。“就是觉得,柳公公一直对妾很不客气,仿佛觉得妾居心不良,有意脱离永安宫……”
皇帝嘶了一口气,“真的啊?”
“也不敢说没这事,虽说皇庄妃娘娘也是极好的,但妾毕竟和皇后娘娘相处多年,长宁宫封宫,妾搬迁出来自无话可说,后来长宁宫重开,妾确实想要回长宁宫去。妾身心想着,也许就是柳公公觉得妾身不够忠心……”她叹了口气,“那日从南内给徐娘娘请安以后,便……”
她垂下头去,做惶恐状——却也不全是做出来的。不管做了多少铺垫,她现在毕竟是当着皇帝的面,在隐晦地指控皇庄妃这个第一宠妃,皇帝会有什么反应,着实是难以预料。小吴美人的确是打从心底发起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