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近日无事,也就先出去安歇了。太孙按例本也要告辞的,此时却不曾走,等太子出了宫,方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娘,阿翁赏赐给我那些东西里,给您留了点体己,您自戴赏人,都堪用的。”
说着启开看时,却是一枚晶莹透紫、毫无瑕疵的紫晶钗,造型虽简单,但只是宝石成色便可傲人,那份紫,紫得都有点活了,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睛。还有一个金镶祖母绿的戒指,祖母绿硕大无匹毫无瑕疵,太子妃即使身份高贵,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和黄玉、金刚石和红宝比,这祖母绿,那无疑是又要尊贵得多了。
太子得的赏赐,不如太孙得的多,随手赏赏小妃嫔们也就完事了。太子妃口中不说,心里岂能没有一点失落?如今见到这两样珍贵首饰,亦是心潮起伏,一点点酸楚,全为满足取代——男人不给,什么打紧?男人给女人,想得还是均衡,儿子孝敬母亲,那却是挑着最好的先进。当天刚得,当天就把给母亲的两样选出来了,都没过自己女人的眼……
她的眼眶有点红热了,忙掩饰地伸出手,掠了掠鬓发,手里攥着的帕子,不经意就抹过了眼睛。“你自个留着赏人吧,娘这里也不缺好东西。”
太孙还和母亲客气什么?直接就把盒子放在太子妃身边了,太子妃心潮起伏,本来预备要说的话,一时竟抛到了九霄云外去,过了一会,才想起来道。“是了,就是这首饰的事,我还想问你呢。怎么独独赏给你那婕妤五件?倒是把这孩子吓得不轻,这几天都缩在屋里,无事不敢出门一步,原本的活泼,全都被你吓跑啦。”
“还有此事?”太孙一扬眉,作出吃惊的样子,但话中却没有多少真正的惊异。他想了想,竟是难得地窃笑了一声,方笑道,“此事我有计较的,也不是偏疼她一人,娘只管放心吧。”
“我不放心什么?”太子妃故意说。
“我可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事的。”太孙和母亲也不玩心计,他哈哈一笑,瞥向屋角时漏,便起身道,“那我也去了,再不回去,宫门要下千两……”
太子妃还能说什么?只好放他回去了。自己也梳洗就寝,睡前又将两枚首饰把玩了半日,方才含笑合眼不提。
太孙这话倒也不假,他刚回来那天是没来得及,第二日便给太孙妃亲自送了首饰,之后几日,孙玉女、何仙仙先后侍寝,一个个都是捧着盒子回来的。消息也传得很快:每个人都又得了好些赏赐。——她高提的一口气,终于渐渐地松弛了下来,却又实在是有些费解。
等到太孙召她侍寝的时候,徐循实在是带着一肚子的问题去的。
35 端平
到了秋后;蛐蛐儿的叫声响亮了,斗蛐蛐也开始了自己宝贵的两个月黄金时段。一年中也就是秋后的这两个月;从宫廷到民间都有人斗蛐蛐;听说就是皇爷;这时候也会看上两场蛐蛐儿打斗。等入了冬;那也就是宫里以及宗室侯门中的那些老少爷们;能组织得起成规模的蛐蛐会了——这都是有钱有闲的铁粉;才能琢磨着把蛐蛐儿养到冬天,都还能有力气相斗。至于到第二年春天还能保留着几十只活蛐蛐来斗的;那就非皇家莫属了,除了皇宫和藩王府里养得起那么一帮子中人;成天啥事也不干,专琢磨着给主子们调鸡弄狗以外,别的谁家也没那份闲心——不是养不起,是没这个心情。
徐循也不知道自己上回围观的斗蛐蛐居然这么高端洋气,今儿进了屋子,看到太孙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瞧蛐蛐儿相斗,她也没那么拘束了。走上前就想蹲下来,大家一起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受宠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上回都没拿正眼看她的几个小中人,这会儿可透着殷勤劲了,蛐蛐儿也不看了,给徐循在太孙身边空了个位置,又特地寻了条矮几子来,让徐循坐着——太孙在那看斗蛐蛐呢,都没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