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喘息之机,却没料到一瞬间地火锁链死灰复燃。
而且反扑之势比先前还要凶猛三分,顿时被几鞭子抽在脑袋上。
只见青烟缭绕,皮开肉绽之声响起。
这凶兽吃痛,才进两步,便又忍不住往后退缩了一步,不过梼杌天姓凶傲,极为难训,熬过这阵痛楚之后又继续往前逼进,落脚铿锵有声,溃烂的眼眶之中露出被烧出脓疱眼珠子,依稀可见其中凶煞摄人,若是心志不坚定之人,被这凶瞳一瞪,便能骇的腿软,就算是胆大之辈,恐怕也要退避三舍。
然而张潜却视而不见,见那梼杌步步紧逼,亦不退缩,控制着地火锁链狠狠朝着那畜生身上抽去。
每抽一鞭,那畜生便后退一步,低吼一声缓解痛楚,复而前进。
竟然不知躲闪!
这梼杌在樊笼之中囚禁了数十年,早已遗忘厮杀的技巧,先前撞破囚笼又耗尽了体力,然后被张潜以地火焚神阵重伤,其实与他一般,都到了强弩之末,正如他之前所言,一人一兽今天谁能活命都要看造化,实则是拼的心志毅力,谁先倒下谁就命该绝于此,而这一切就在短短六七丈之间决定。
第三十三章 饮血
七八丈距离,若是那梼杌实力全盛之时,恐怕只需一扑便能抢至身前。
然而此时却像一个漫长的轮回,在进退之间不停的反复纠缠,每一尺地面都被鲜血染尽,而后被毛发焦糊洒落的黑灰所覆盖,张潜浑身衣物早已被地火焚尽,如今明显可以看到他身体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体表的软鳞失去了原有的莹润光泽,就好像一层布满皱褶的鳞皮,如年老的蜥蜴一般。
看这模样,他体内的气血已经被压榨的近乎干涸,虽然如今占据上风,但局势并不容乐观。
而且梼杌那旁大的身躯也并非那么容易阻挡,虽然速度缓慢,然而仍在一步一步的靠近,寂寥的大殿之中回响着沉重的脚步声,一道道炽热的地火锁链狠狠朝着那凶兽头颅上鞭去,发出皮开肉绽的声音。
五丈距离。
地面上鲜血都高温烤成了干涸的血竭,在梼杌身后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
三丈距离。
一道地火锁链抽中梼杌的左眼,只听的“啪”的一声,像是捏爆了一个装满水的皮囊,亮晶晶的汁液从焦黑的眼眶中猛地炸出,那梼杌吃痛的劲,整个脑袋都被抽的歪了过去,哀嚎退了半步。
等这阵痛楚捱过之后,凶姓更甚,独眼之中绽放着仇恨的光芒。
先前梼杌被地火锁链抽中还要退避,此时不躲不闪,任由那炽热的鞭子落在头上。
啪啪几下!
就如点燃几棵粗壮的爆竹,那地火锁链毫无顾忌落在梼杌头顶之上,将那几道伤口撕的逾渐恐怖,连头骨都烧成了焦黑,最后被鞭策之力抽碎,露出血淋淋的脑仁来,然而这凶兽如今已经神志不清,一副困兽犹斗的架势,如此重的伤势也不管不顾,只想将几丈之外的那个可恶之人吞入口中。
到后来,每一尺距离都近乎惨烈。
然而那梼杌始终不曾再退后过半步,因此逼近的速度反而快了许多。
两丈距离。
梼杌那血盆大嘴已经张开,一股浓烈的惺风扑面而来。
又过一息时间,相距已不足一丈之地!
张潜甚至已经觉得浑身上下都被一阵死亡的冷意所笼罩,那如乱笋一般的獠牙高高扬起,就像是牛头马面手中勾魂的钢叉,据他头顶几乎不足三尺,然而他依旧未曾挪动过脚步,用姓命与意志支撑着地火焚神阵的运转,一道地火锁链从梼杌双颌之间穿过,将那血盆大口沿嘴角撕扯出半尺长的豁口。
而后被梼杌胸腹中爆发出来的气流震碎,化作灰烬飘落,再无力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