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顿时松开,未等他挣脱束缚,找张潜理论算账,望霞仙子轻轻一抬手,袖间荡起一缕清风,便将那体态狰狞恐怖的巨鳄卷了起来,在空中逐渐缩小,化作寸长,犹如一直壁虎似的,收进了袖中,而后相邀道:“多谢道友,可否请到船上一叙。”
只见她秀眉微皱,此举明显别有用意,绝非单纯客套。
甲山闻言,微微悚然,他心里可是清楚张潜乃是魔道中人,眼前面不改色全是装出来的,能骗过这望霞仙子已是极为不易。
这要上了楼船,还不是羊入虎口,真若出现破绽,绝无一丝活命可能。
“恭敬不如从命。”然而张潜却是不作迟疑,拂袖一挥,将他卷起,脚下如踩天梯,步履从容,转瞬之间便上了楼船。
甲山如在云端,在甲板上摇摇晃晃,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冷静下来,却不敢四处张望,低着头,紧随张潜身后,忽然见眼前出现一抹黑色的裙摆,恍然大惊,这才回过神来,叩首便拜:“小神甲山,见过望霞仙子。”话未出口,望霞仙子已是淡淡一笑,拂袖将他托起,也是通情达理,说道:“不必如此多礼,我与太上道长有事相商,你若觉得局促,便在四处随便走走,我让丫鬟给你领路,有何需求便与他们讲。”而后,唤过一名身着宫装的少女,与她吩咐道:“带甲山四处逛逛,不要怠慢,另外取龙檀香十柱交给他。”言罢,与甲山讲道:“不必推辞,这是本神赏你的,危难当前,未堕我巫山地祗尊严,理当奖赏。”
“多些神尊。”甲山连连作揖道谢,却始终未敢抬起头来,而后随着那宫装婢女离开了。
船头闲杂人尽去,两人独处。
“承蒙道长仗义出手,铲除魔头,使我巫山生灵免去一场劫难,小神在此谢过了。”望霞仙子屈身行礼。
张潜摇了摇头,道:“此事不过举手之劳,望霞仙子不必放在心上,一味言谢图显矫情,说实话,这两魔头非丧心病狂之人,也只是与我偶然遭遇才起了一些冲突,我若不去管她,也未必会对巫山造成什么危害,甚至连这回事也没有。”而后眼睑一抬,瞳孔微缩,盯着望霞仙子,话锋偏转,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也晓得仙子不是这等虚伪假意之人,请我上船,恐怕不是为了说这些无用之辞以表达谢意,应该另有其事吧?但说无妨,我正有一些事情需求仙子。”
被这般直接干脆的挑破心意,望霞仙子略显愕然,却也没有反驳,轻轻一笑。
“既然如此,那我也明言了。”望霞仙子说道:“我观道友之前施展道术,颇觉熟悉,若是猜的不错,道友所练道术应该源自于《虚无自然本起经》中吧?”
这回轮到张潜感到意外了,未想到这望霞仙子竟是识得这门道术,听其口气,似乎还知晓其来历。
这门道术来历干净,然而如实道来也无法解释自己体内苍木生灵气为何在短短几曰间积累的如此庞大,心头微微一忖,便想好了说辞,点头道:“不错。”
“不知此经是从何处得来?”望霞仙子追问道,素手轻轻绞缠着衣襟,似有几分急切。
“幼年之时,入山采药,在山中一具腐烂的尸骸边拾得。”张潜信口胡诌,脸上神色却是坦然自若,这种借口虽然狗血,但真要查,还真无法寻出破绽。
“那尸骸如何模样?”望霞仙子闻言更添愁绪。
张潜道:“我当年不过一孩童,距今快有百年时间了,我怎会记得,而且那尸骸腐烂不堪,你叫我如何描述?”
望霞仙子闻言一滞,最终似有苦楚,吐不出咽不下,随即一笑,似是无奈:“是我急切了,道长莫怪,只是此经对我而言,意义重大,道长若能归还,必重重答谢。”随即觉得自己这般要求,对于一个相识不过几刻钟的陌生人而言,难免显得莫名其妙甚至是过分无礼,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