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為什麼呢?」俞銘洋喃喃問道,「中洲把自己當『後事之師』,為什麼別的國家就是學不會『前車之鑑』?」
「正常。」卓天涯的桃木劍貫穿了一隻鬼物的咽喉,他解釋道,「學的會是一回事,國運不行是另一回事。」
「國運?」
卓天涯道:「不是每個國家都像中洲一樣,自古龍脈不斷,千年國運不絕。」
他避開一隻妖魔的攻擊,反手抽出太極劍切斷它的雙臂,聲音依舊平穩:「有龍脈護持,鬼物、妖魔之流不易爆發,除非有奪天之運的旱魃出世,否則中洲最大的危機也只是怪物而已。」
「不像櫻花國,島居之地,只有獨爪蛟龍鎮運。國土面積小,土弱,不厚重;土不厚重,就無法生金,所以他們少糧少礦。」
「四面環海,屬水為陰,鬼物就比較容易成形;植被不豐茂,缺木,缺木就少火,火少更是給了鬼物棲息的好地方。」
「五行有,可都缺,要不是唐時天子滅佛道,為保持道統不斷絕,密宗和道教都有委派弟子帶著傳承來櫻花國,它怕是頂不住千百年的磋磨。」
卓天涯繼續道:「蛟龍不比真龍,頂不住深海龍脈的吐息,也扛不住地龍翻身的動靜。所以,它的海嘯和地震就特別多。而連島嶼也鎮不住,如今這世道,『國運』也談不上給櫻花國提供庇護了。」
「因此,妖魔和鬼物橫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也是等卓天涯說完了一段秘辛,司諾城才記起來,他在鬼域帶回的那隻「小黃鸝」不正是橫跨東瀛海域,結果翻船的倒霉蛋嗎?
古今之事突然被串了起來,不知為何,他覺得手裡的弓箭都沉了幾分。
這個世界從古至今隱藏的秘密,已經遠遠超過他的想像了。
卓天涯單手掐訣,符籙倏然連成一片。泡過公雞血的硃砂繩縱橫交錯,四位結陣,他分分鐘編織出防禦大陣,再一隻接一隻除魔,有條不紊。
「櫻花國平安時期的陰陽師,本承自密宗……」他繼續道,「他們給予了護持,於是這個國家走到了現在。只是,天道也走到了洗牌期,誰活到最後還真沒個定數。」
「天道走到……」司諾城忽然發問,「洗牌期?」
「嗯。」卓天涯道,「業力失衡,就重新洗牌,據說洗牌以後是舊有的結束和新生的開始。」
「舉個例子,盤古開天之後,衍生了神話時代;鴻鈞合道之後,衍生了洪荒時代;炎黃大戰之後,衍生了封神時代。封神榜過後,就進入了以人為主導的皇朝時代。」
「再到如今……」
司諾城接話道:「大覺醒時代。」
卓天涯一頓,差點被妖魔的爪子抓花臉,他三下五除二解決了它,卻發現通訊器中一片安靜。
當「大覺醒時代」被司諾城說出來後,所有人心底都升起了一股荒誕又無法言喻的感覺。
仿佛世間輪迴從未止息,歷史洪流迂迴流轉,可每個時期的神、仙和人,依舊沒有掙脫命運的枷鎖,一直在業力中反覆沉淪。
大覺醒時代……
這個早在月前就被紀斯下定義的時代,直到今天才被他們參破了奧義。大時代變更不曾停止,而在時代中扮演著神、仙、人和覺醒者的他們,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他們有且只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在業力的清算期活下來。
此時,姜啟寧的聲音充滿了恍惚:「那麼,大覺醒時代的終點是什麼?」
他抬起迷茫的眼,看向紀斯:「神話、洪荒、封神和皇朝,全部都沒有了,我們也會跟他們一樣嗎?」
紀斯溫和一笑:「不會。」
「因為我來到了。」
因為他來了,所以結局必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