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若滥用私刑者悔过态度良好的话,可以从轻处罚,只征求得苦主原谅,可以只判罚赔偿银两与公开道歉的方式,弥以消除之前所造成的恶劣社会影响。”
“但是,若滥用私刑者悔过态度恶劣的话。”
文书说到此,顿了一下,加重语气道:“重则可以先判赔偿,然后再对施刑者所滥用的刑罚,同样对其人进行同等的刑罚,以求达到以儆效尤的作用,更借以告诫百姓绝不能滥用私刑的目的。当然,像点天灯这种过于残忍的刑罚方式,原本为我东晟律法所不容,所以,本国律法另有其他刑罚可以代替。”
文书说到这,又低头翻了翻书,然后接着道:“比如若施刑者为女性,可以让她骑木驴;或者钩肠或者选择车裂;这些刑罚带给人肉体的痛楚程度几乎与点天灯相同,不过看起来可比点天灯好看多了。”
文书每说一句,东方舞的脸色就像那秋日被冷风卷得瑟瑟飘零的落叶一样,一层层摇曳飘浮一寸寸无力斑白。
“大人”东方舞脸色灰白里,连声音也透着虚空没有聚集的浮游感,她努力让自己目光集中在那个官威十足的男人身上,嗫嚅着干涸的嘴唇,艰难道:“这保证书,我写,我马上写。”
霍平斜斜睨着她青灰不定的脸,嘴角无声漫出一抹轻蔑的冷笑。
纸砚笔墨很快有人递了过来,东方舞在霍平那沉压得令人透不过气的眼神里,颤抖着指尖,一字一字按照霍平的意思写了下来;然后签上大名,点了朱砂按上指印。
这一式两份的保证书,其中一份交由大理寺留存;另外一份则交到苦主胭脂手里。
霍平示意文书将保证书收好,又慢吞吞呷了口荼,看着面无人色的东方舞,漫不经心道:“东方舞,现在你可以离开公堂了;本官会派人跟随你回府,让他们取了银两赔偿给杨开与胭脂。至于公开道歉的事,就留在明天正午再进行吧,本官希望休息了一晚上之后,你的身体到时已经大好了。”
东方舞眼神涣散中,木然地点头,然后转身一步一跛地走了出去。
东方语此刻,对这个沉闷正直的大理寺卿霍平,实在满意极了。
这个霍平断案出乎她意外的利落干脆,那判案的手法还够别出心裁,令人惊喜。
随后,霍平果然派了人跟东方舞回府,听说一下就要赔出五千两白银,刚刚不知从什么地方回到府里的夫人姬氏黑着脸,狠狠剜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不情不愿地领人到帐房先生处支取了五千两白银作为赔偿。
东方语心里恼怒胭脂的伤势,离开大理寺回到府里,她连与老夫人、夫人虚应客套的心思也没有,径直让人领了银两就回她的绿意苑。
但她才走到前院,立时有人眼尖地瞧见她衣裙那一抹清新的蓝。
而飞快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欢声道:“哎呀,东方姑娘,你可算回府了。”
“钱公公?”东方语看见来人,有些意外地挑眉,问道:“钱公公怎么到府里来了?”他们上午还在皇宫里见过呢。
“东方姑娘,咱家是奉了陛下的旨意,给你宣旨来的。”钱公公说着,拿着那卷轴冲她扬了扬,却瞄了眼四下,随即略略靠近她耳边,低声飞快道:“当然,还顺便给你送赏赐来了。”
“多谢钱公公。”少女笑吟吟朝他作了个揖,然后惊讶地眯起眼眸,露出漫不经心的神色,闲闲道:“可是圣旨?什么圣旨?该不会是陛下突发奇想,给我来道什么赐婚的圣旨吧?”若是这个,她才不管风非帆是皇帝还是皇母,这圣旨她可没兴趣接。
“不是不是!”钱公公连忙摆手,堆出满面笑容,道:“是御赐你为医圣的圣旨,还是一品的官秩哦!”
“咳,东方语接旨……”钱公公神色一正,瞟着有些发愣的少女,将绸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