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走了,雨苓的日子还是一样规律单纯。只是少了家纬的爽朗笑声和嘘寒间暖,慢慢地,她的个性变得更加沉静了,唯一能带给她笑容的,只有家纬的来信。他在信申诉说著他的相思与爱恋,还有他的新生活、他的新朋友……两人就这样隔空鱼雁往返,持续著他们的恋情。
时光荏苒,雨苓修满了教育学分,在家纬出国一年后也大学毕业了。她在父亲任教的同一所小学教书,外面的花花世界不能吸引她,她只想单纯地守著家人,还有她心中小小的希望。
就这样,两年悄悄地过去了,漫长等待的日子是否已接近尾声了呢?雨苓不能确定,只能持续盼望著家纬的消息。
突然之间,家纬的来信明显地少了。雨苓安慰自己,也许是因为硕士课程即将结束,他正在忙著写论文吧!对于无法预知的未来,她虽然不安,却也只能对著常常空著的信箱,无能为力地疑惑著。
暑假中的一个下午,天气酷热得叫人无来由地焦虑烦躁起来。雨苓的母亲陪著父亲到医院去看病,她则独自一人在家准备下学期的教材。心里担心著父亲愈来愈差的身体,又记挂著家纬已经好久没来信了,山雨欲来的沈闷感令她坐立难安,她只奸放下手中的工作,到阳台上去透透气。
拉开落地窗,她正好瞥见一抹绿色的背影,随著摩托车的呼啸声消失在巷子的尽头。想来应该是邮差来过了,雨苓抱著希望来到楼下信箱前,心中暗暗地祈祷著,但愿有家纬的来信。
信箱里,静静地躺著一封淡蓝色的航空信封,封面是用电脑打的字,雨苓狐疑地进了屋子,抽出信纸,只见上头有短短的两行字——
孟小姐:
家纬不幸于本月六日在L。A。车祸身亡,一切后事已经由其家人处理,望节哀顺变。
莫念
“轰!”这消息像一道闪电,直接往雨苓的脑袋狠狠一击。她呆若木鸡地愣在那儿,两眼盯著那两行字迹端正的中文,却好像看著上古时代的甲骨文,艰涩难懂,她无法接收到任何讯息,只能像个不识字的人,一遍又一遍来回反覆地凝视著那两行字!
孟家父母回家后看到的雨苓,就像是一个被抽掉灵魂的躯壳,双目空洞,没有表情、没有言语地杲坐在椅上,孟母从未见过女儿这个模样,吓得急忙跑到雨苓身旁,轻轻地摇晃著她的手臂——
“雨苓,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说话啊!别吓妈啊!”
雨苓听到一声声的呼唤在耳边不停地回响,好像是母亲的声音,她慢慢地恢复了意识,转头看到母亲焦虑的双眸,一时所有的悲痛情绪全部崩溃,一发不可收拾。
“哇……”她的眼泪终于决堤,扑簌簌地滑落下来。“妈……呜……家纬……呜……家纬他……他……”嚎啕大哭、泪如泉涌的雨苓,已经激动得无法把话说清楚,只是趴在母亲的怀里不停的哭著。
这时孟父走了过来,看见掉落在桌上的信笺,他拿起来看完,面色沉重地递给了她母亲,拍拍雨苓,摇摇头,叹口气,步履蹒跚地走回书房。
孟母接过信看完,立刻被惊吓住,久久无法回神。怎么会这样呢?那么年轻、充满活力、充满朝气的一个阳光男孩,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他骗我的,对不对?妈,那是个恶作剧,一定是这样,家纬最喜欢跟我开玩笑了,妈,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呜……”
孟母静静地拍哄著女儿,让她失控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终于,雨苓拾起头,一脸泪雾迷蒙。“出事的时间离今天也有好些个日子了,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天才通知我?为什么?为什么?”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悲恸。
“女儿呀,唉……你要想开一点……家纬自然有他家人为他处理后事,你一直以来跟他家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