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极易烦躁、发怒。从一九七八年圣诞节开始,她就一直在寻求室内装饰工作,甚至在当地报纸上登过广告。这次凯思带她到大巴哈马岛沐浴了热带的阳光,才使她心情愉快了起来。
他们乘班机在下午四点在肯尼迪国际机场降落。凯思在大学时踢过足球,现在虽已三十三岁,仍然膀阔腰圆,健壮得象个足球后卫。因此,他没找搬运工,而是自己把行李提到自己的汽车上,然后取道白石桥往北向索米尔河的绿茵大道开去。
快到家时,珍妮弗转过脸来对凯思说:“明天晚上我们请大卫来家吃晚饭,你觉得怎么样?”
“这么快?”凯思皱皱眉说,“我们好象每两周就要让大卫·卡迈克尔来大嚼一顿似的。”凯思这么说,是由于巴哈马群岛的天气太热,夫妻俩很少作爱,连吃饭也不能象在家里那样随意。他想回到家里,跟妻子单独一起过几个晚上。
“但是我们从三月以后就没见到过大卫了。”珍妮弗提醒他。
凯思笑了笑道:“是三月卅一号!好吧,你就请他吧,我同意。”
大卫·卡迈克尔是曼哈顿的古董商,和珍妮弗有着较长时期的亲密友谊,他身高六英尺,比凯思高两英寸。他那健壮的身子,漂亮的仪表,使凯思产生了竞争和嫉妒情绪。大卫四十二岁,但是年纪大,并不使他那漂亮的仪表逊色;他那头厚密的头发灰白了,却灰白得十分出众。他每天下午至少要在室内墙球俱乐部消磨一个小时,保持身材健美有力。他穿的是定做的色彩鲜明的运动衫和昂贵的鞋,打的是丝质领带,显得风流潇洒。作为一个经营十八世纪古董的商人,他在珍妮弗所习惯的那种富裕的纷纭复杂的世界里总是如鱼得水。
凯思第一次遇见大卫是在珍妮弗拉他一起上纽约索斯比参加一次拍卖的时候。那天,他们三个人在展览厅看到一个绿色的彩花玻璃灯罩。凯思见珍妮弗对这灯罩很感兴趣,就对她说如果她真的想在五月七日他俩结婚纪念日使用的话,他愿意出四百元的高价买下。
大卫和珍妮弗听了只是异样地对视了一下,都没作声。等到凯思查查货单,才发现那个绿灯罩原来是有L。C。提芬尼亲笔签名的艺术珍品——估价为一万五至一万八千元!凯思深感艺术和古玩的世界是一片灿烂却令人茫然的天地。大卫和他的妻子对它无所不知,而凯思自己却一无所知。
晚上六点不到,凯思和珍妮弗趋车到了夕照溪七一二号他们的家。珍妮弗径直去了厨房,她要把几个海蚌取出除霜用作晚餐。凯思提了三只箱子磕磕绊绊上了楼,进了寝室。
他们这幢红砖房子,是前年四月他和珍妮弗在婚前不久买的。他俩的房屋陈设是个十分有趣的混合体——珍妮弗的典雅的橡木家具、现代风格的陈设和凯思的平淡的老式桌椅摆在一起。但是她色彩和织物的技巧却把它们安排得恰到好处——她把这屋子弄得不太女性化,也不太奢侈,使凯思不至于感到格格不入。
凯思刚放下箱子,突然听见珍妮弗在楼下大叫起来:“凯思,下来!”声音中似乎带着着急和惊讶。
“来了,”凯思回答着,从寝室冲了出来,一步两级跳下楼梯,但是进了厨房却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他喘着气,“怎么回事?”
“你看。”珍妮弗指着洗碗盆后面的窗户。
他们这幢房子虽然只有一英亩左右的土地。但是住地却特别僻静,周围几乎全部是密密的树木。屋后是一道深沟,斜坡下有一条小河,夏天长满羊齿植物和野花。他们的厨房面对着西方的地平线,景色动人。他俩总喜欢在厨房桌上吃晚饭,以便一边吃饭,一边欣赏落日的美景。
可是现在凯思从窗户望去,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沟的对岸,在夕照溪大拐弯的地方,居然屹立起一座一楼一底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