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的香味,才终于像是回到人间。
被盒饭虐待了两个月的胃,疯狂地躁动起来,疯狂想念各种垃圾食品。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成了此刻的她最真实的写照。
全都想吃,全都只想吃一口,还得留着肚子扫荡一整条街。
于是她吃不完的,全都进了谢逢则肚子。
从小家里条件好,都不吃剩饭剩菜。长这么大,连父母都没吃过她剩下的东西。
最后一碗烤冷面,江月疏尝了几筷子,剩下来的,他坐在街角石墩上吃得很香。
江月疏目不转睛地看着,心口一阵阵微妙的颤动。
就像刚才,他直接用手心接下她吐出来的糖葫芦核。
谢逢则这人,看起来不解风情,有时候又欠又坏,还故意逗她生气。
可他会把她放在掌心上,疼进骨子里。
碗见底了,江月疏拿张纸巾递过去。
他没接,微仰着头,眼神直勾勾望着,明晃晃地示意。
江月疏红着脸把纸巾摁在他唇上,热意透过薄薄的一层传递在指腹,同时温热的,还有他握上来的手。
繁华深处,两人的目光却安静了,除了彼此心脏的跳动,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
直到周围的人都开始往同一个方向跑。
江月疏刚刚好奇扭头,就被他牵起来,人潮熙攘中,结实有力的胳膊搂住她,护着她,不让她被挤到分毫:“广场有节目,去看看。”
人很多,但广场更大,上百个游客激动喧闹的声音仿佛被扩散到夜空之外,连天上的星星都能听到。
江月疏兴致
() 勃勃地往中间跑,跑到最拥挤的里层,没法再前进,她踮着脚穿过缝隙往里看,顿时眼睛一亮,回头晃着谢逢则的手:“是不是打铁花?”
谢逢则带她来,自然是提前做过功课的。
“是。”他笑了笑,“今天有两场,这是第二场。”
江月疏在网上看见过打铁花,隔着屏幕都觉得震撼。
千余度高温的铁水用柳木棒打出去,散成流星般的火花,是比烟火更壮观的景象。
广场上搭着高高的大棚,大冬天的,那些手艺人光着膀子,正在为接下来的表演做准备,周围喝彩声已经不绝于耳。
没过多久,节目开始了。赤着上身的壮汉手执两根木棒,一根盛着铁水,跑到花棚下用另一根往上敲击。
铁水化为漫天的铁花,四散垂落,像流星一般落在花棚上,点燃焰火和鞭炮。
人群欢呼着,喧哗着,胆小的早已经跑开,远观这幅盛大景象。
江月疏看着往头顶落下的零星花火,也不自觉想要后退。
然而还不及挪动,就被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铁花落下,原来并没有滚烫的温度。
还是他的眼眸更炙热一些,仿佛要将她融化。
听说打铁花是人们祈愿丰收和兴隆,国泰民安。
她没有那么伟大的愿望。
站在漫天花火中央,如果能奢求一个愿望的话,她只希望眼前人顺遂,康健,喜乐,平安。
愿他信念不灭,也愿他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