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只怕早被你和石亚南压垮了!好了,就这么说吧,正刚同志,你回去吧,别在我这儿泡了!”
这下子糟了,方正刚想,他精心准备好的眼药膏还没来得及挤出来呢!
却也不敢赖着不走,慢吞吞站起来,双手伸过去,和赵安邦握手,一边握手一边紧张地打主意,“赵省长,您得多注意休息,再烦心的事也先搁一边……”
赵安邦说:“我有啥烦心的事?病了一场,没看文件没听汇报,难得清静!”
方正刚仍恋恋不舍地拉着赵安邦的手,“赵省长,那……那我就回去了?”
赵安邦甩开方正刚的手,“回吧,回吧,我也好多了,明天准备出院了!”
方正刚只得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赵省长,还有个事哩!”
赵安邦站在那里,准备给谁拨电话,翻着电话本,头都没抬,“又什么事?”
方正刚说:“赵省长,您是不是也劝劝章桂春啊,让他别这么拼命了?”
赵安邦不明白他的意思,随口道,“我劝啥?该拼就得拼嘛!”
方正刚再次走到赵安邦面前,一脸沉重地说:“赵省长,这大冷天,也不能眼看着章书记拖着一条断腿,躺在担架上做闹事农民的工作啊,要是万一……”
赵安邦一下子怔住了,“方市长,你……你说什么?银山出啥事了?啊?”
方正刚做出一脸的惊讶,“赵省长,您……您还不知道啊?!”
赵安邦脸一拉,“说,桂春同志到底怎么了?银山农民闹什么啊?”
方正刚苦起了脸,“赵省长,您……您还是问省委值班室吧,他们知道!”
赵安邦脸色更难看了,指指沙发,“坐,坐下,你先把情况和我说说!”
方正刚这才遵命坐下,忠诚地看着赵安邦,“赵省长,您还真要我说啊?”
赵安邦点了点头,“说吧,实事求是地说,既不要夸大,也不要隐瞒!”不无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怪不得你今天想起来看我呢,只怕是专为这事来的吧?!”
方正刚这才得以把眼药膏全挤了出来,神情严峻地开始汇报,仿佛他就在现场。从吴亚洲在独岛乡被农民扣住,到农民包围乡政府,及至章桂春车祸受伤。
既然存心给对手上眼药,隐瞒不会,夸大却免不了。倒霉的章桂春从臂骨骨折变成断了腿,还虚构出了一副并不存在的担架。事态规模也做了合理想象,静坐农民从近千号变成了几千号。这种节日期间发生的意外事件之严重性和恶劣影响用不着他渲染,人家省长同志是政治家,自会做出英明判断,尤其是人家又面临着由省长向省委书记进步的要紧关头。在这种要紧关头咋能出这种乱子呢?必须制止嘛,他要做的是以表扬和肯定的形式促使这位省长同志灭掉银山的项目。
于是,方正刚越说越诚恳,说到最后,竟自我感动起来,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了,“……赵省长,章桂春书记真不简单,让我们佩服啊!这位同志既有政治敏感性,又有高度的责任心!不但冒着暴风雪及时往现场赶,翻车砸断了腿,还让人用担架抬着到农民群众中做工作,身上落满了雪!我们公安局去解救吴总的一位副局长都感动得落了泪!在电话里哽咽着和我说,老章真是硬骨头啊……”
赵安邦听不下去了,忙把秘书叫进来,唬着脸交待,“快去问问气象台,银山那边是不是还在下雪?还有,让省政府值班室马上给我汇报银山的情况!”
秘书走后,方正刚继续说,像英模事迹报告团成员做英模报告似的,“我们石亚南书记知道情况后,打了个电话给桂春同志,劝他快到医院去。桂春不听啊,说他守土有责,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决不能给省委、省政府添乱!”
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