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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领丹菲她们的是一个年轻女史,看样子不过二十岁,面孔白净清秀,身段削瘦纤细,很有几分弱柳扶风的娇柔姿态。只是她神情一直恹恹的,似乎身体不怎么好。
“我姓贺兰,今后就是你们的领班女史。”贺兰奴儿扫了一圈,目光在丹菲脸上停留了片刻,“你们今后你们就在侧殿里当值。没有召唤,不得进正殿。殿中当值的规矩,想必当初教官女史都已教过。此处不是掖庭,做错了事被训斥一番就算了的。宫规森严,你们自己省得!”
女孩们被领进了侧殿旁的茶水室中,当即就开始动手做事。室里原有三个宫婢,正愁人手不够,丹菲她们来,才松了口气。但是从丹菲角度来看,每日里不过是烧些茶水,摆几个果盘,照看薰香炉子。这点活儿两个人都可以做下来,却非要十来个宫婢去做,实在是浪费。
“愣着干吗?”贺兰奴儿白了丹菲一眼,“快去熬药。皇后午休醒来后要用。”
丹菲卷起袖子,坐在火炉边,握着扇子扇风。
她略懂点药理,看了一下药材,发现都是些治风寒的药。看来韦皇后得的并不是天花,也就不用担心她早早死掉。她是希望韦皇后死,却不想她死得这么容易。
过了小半个时辰,韦皇后午睡醒来,安静的殿中才终于又有了声音。宫婢们将帘子打起,换了醒神的香,又将熬好的汤药并甜点送了进去。
韦皇后用了药,并未说什么。过了两刻,内侍传:“安乐公主求见。”
一个有气无力的女声道:“她怎么又来了。宣吧。”
正殿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声。一个孩童清脆的声音响起:“外婆,植儿来看您了!”
韦皇后急忙道:“我的心肝,外婆病着呢,你母亲怎么就把你带过来了。过了病气给你可怎么好?”
安乐公主道:“长安城里的疫病已去了七七八八,植儿在家里闷得慌,就是想您。阿娘病可好些了?”
“还是老样子。”韦皇后道,“都和你说了要当心些,得了天花可不是闹着玩的,偏偏你不信邪,反而还爱到处跑。都做娘的人了,做事还是没个谱。”
丹菲和几个宫婢将茶水点心送到大殿侧门,两个殿中宫婢接了,送了进去。丹菲她们又退了回来。
殿中,韦皇后靠在榻头,怀里搂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是安乐公主的长子。安乐公主随意地坐在一旁,依旧一身艳丽宫装,金玉满头。
丹菲低埋着头,将点心摆在案几上,半点不敢东张西望。
安乐伸手拿了一个果子,道:“耶娘这次可真是遭罪了。恰好我的新宅落成。耶娘回京后,去我那里坐坐,就当散散心。”
韦皇后道:“也不知我的病什么时候好。若真是要死,我也想回了大明宫再死。”
“阿娘说什么呢。”安乐嗔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留在九成宫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韦皇后看了看外孙,“因为那个人。”
安乐暧昧地笑,“是又如何?反正驸马去洛阳探望友人去了。我总要给自己找些乐子。”
韦皇后怀里的孩子忽然伸手去抓盘子里的果子,不料旁边的宫婢正端着茶给韦皇后送去,猝不及防,滚烫的茶水打泼到孩子的胳膊上。
孩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瞎了眼的小贱奴!”安乐大怒,一耳光将那宫婢打倒。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宫婢吓得半死,哭着不停磕头。
“快传御医!”韦皇后急忙哄孩子。
“还不将这贱人拖出去!”安乐吼道,“若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活剐了你都不解恨。”
丹菲反应最快,赶紧扶起那个宫婢,匆匆退了下去。
安乐的叫骂声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