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疯婆子,怎么见了人就打?”刘玉锦气道。
“睁开你的狗眼!”武七娘骂道,“我乃先梁王之女。你是个什么玩意儿,竟然敢打我?我叫皇后治你死罪!”
自己亲姊妹主动去打人,还反被人收拾得不能动弹。武八娘简直羞得不敢去看薛崇简。
薛崇简当然要出来帮着刘玉锦,立刻道:“阿锦,你松松手,到我身边来。你们还不来把娘子扶着?”
刘玉锦一松手,武七娘跳起来,拔下头上一根金钗,就来划刘玉锦的脸。
薛崇简惊骇,眼疾手快把刘玉锦拉到身后。武七娘的金钗在他下巴上重重划过。
瞬间一片死寂。刘玉锦眼睁睁看着,不住吸气。薛崇简紧皱着眉,抬手捂住下巴,可血还是不断从指缝间涌出,滴落下来。
啪嗒一声,武七娘丢了金钗,自己也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阳城县主同宜国公主的外甥女为着薛崇简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还划伤了薛崇简的脸的事,一刻之后,就传遍了整个诗会。
本朝女子泼辣,为了情郎打闹也不稀罕,闹到见血却是有些过分了。梁王铁青着脸来向太平公主告罪,将两个妹子领走了。李碧苒更是羞得满面通红,当着太平的面将刘玉锦训斥了一番。
太平只想到梁王家世般配,却没想到他家女孩下手那么毒,竟然动不动就要划人的脸。她一骂武七娘泼悍,二骂刘玉锦祸水,三还怪李碧苒和梁王管不好自家女孩。李碧苒和梁王都是她的晚辈,乖乖被她训斥了一番,大气都不敢出。
这事传到韦皇后耳中,倒惹得她发笑,道:“太平一心想求武家女为新妇,这下可不知怎么办好了。”
她们俩姑嫂面和心不合,韦皇后自然乐意看太平公主的笑话。
丹菲听了,十分担心刘玉锦。然而刘玉锦回去后便被拘在了家里,别说再和丹菲见面,就连传个消息都不行。
丹菲下意识想去找崔景钰商量,可随即想起他才说过的话,又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他竟然觉得自己会成为第二个贺兰奴儿?
这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丹菲经历了这奇耻大辱,怒过将她原本对崔景钰的好感都烧得一干二净。她一面骂自己贱,给崔景钰自己羞辱自己,一面又骂崔景钰高傲无耻,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云英看她烦恼,道:“太平公主膝下子女皆婚配高门,几个儿媳都出身世家大族。刘娘子就算如愿嫁了进去,也不好同妯娌相处呀。宜国公主虽然疼她,可到底隔了一层。薛二郎同兄弟们比起来,差了一节,就怕日子久了后悔呢。我阿娘和出嫁的阿姊常和我说,在夫家过日子,远比在娘家艰难许多呢。婚姻大事,还需门当户对才是。”
丹菲苦笑,“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阿锦素来天真烂漫,想不到这个份上。不过还在孝中,也不急着谈婚论嫁。”
云英道:“若是薛二郎有情有义,自会将此事处理好。我阿娘也说,好男人必不会让女人为这些事操心。”
丹菲心里五味杂陈,勉强笑了笑。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五月,怒放的春花开始逐渐凋谢,北伐的将士们风光回京了!
长安城门大开,文武百官和长安百姓出城十里相迎。鲜花锦绣,锣鼓沸腾。武将们身着铠甲,披着红袍,骑着高大的战马,从金光门入城。
长安万人全拥挤在道路两旁,欢腾之声犹如涛声一般绵绵不绝。
一战定乾坤,大周威震天下,四方来朝。
队伍中,年轻的武将们最得众人瞩目。长安城的女郎们热情地朝欢呼招手,无数绣帕香囊、瓜果,甚至还有金钗玉环都朝那些俊朗武将们丢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