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发酸,他兄弟活过来了。
“没事了。”骆子建揭开肚子上的胶布,一个铜钱大的枪疤。
“军哥!”骆子建扭头望着冷军,声音有点发颤。
“咋了?现在咋跟个娘们一样。”
“你是不是去找萧南了?”
冷军没有答话,给自己点支烟。
“出院后有什么打算?”冷军问。
“想去考个驾照,跑长途。”
“那多没前途,还是继续扛水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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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相惜(1)
骆子建出院那天,去了几十辆车。锃亮的红旗打着蹦灯,后头跟着几辆中巴车,一串小面的。浩浩荡荡的车队驶过城区,交警以为来了什么大领导,一路绿灯放行。车队驶进小街,鞭炮足足响了大半小时,街坊们瞠目结舌。酒席从街头直摆到街尾,不收礼金,所有街坊家里几天没有开火。事情操办得井井有条,草包展示了惊人的管理能力。混社会就是这样,当你只是小流氓的时候你就是流氓,当你是大流氓的时候你就是成功人士。街坊们啧啧赞叹,骆子建本份的父母不知道该害怕还是高兴。
之后骆子建去学开车的大半年,本市从未有过的平静,冷军的江湖大哥地位众望所归,地下秩序变得有条不紊。那段时间是冷军的黄金岁月,唯一能和他抗衡的萧南亡命天涯,蔡老六、黄国明、四大金刚之流避之惟恐不及,其他正在拼打天下的少年更是视冷军为偶像。
骆子建从交警队拿着驾照出来,一辆披着红绸的崭新东风卡车停在门口。冷军叼着烟斜靠在车头,穿咖啡色长摆皮衣,领口一圈貂尾,扁粗的金手链,胸口挂金牌,腰上别BB机,名牌白衬衣、裤线笔直的铁灰色西裤,锃亮的老人头皮鞋,头发用摩丝梳得丝丝不乱。这样的一套行头,套在一个农民企业家或一个包工头身上,怎么看都是一身铜臭的暴发户。冷军这样穿却很英俊,而且很歪。衣服本身并不歪,可被冷军套上去,就带着股俯视天下的野气。
骆子建上去一拳擂在冷军胸口,把驾驶证递过去。
“行!以后也是有本的人了。”冷军一捅骆子建肋巴骨,骆子建怕痒。
“还是实习本。”
“实习本也是本。接着。”冷军一抛钥匙,骆子建接住。
“上车!我是第一个坐你车的人。”冷军一拉车门,上了副驾驶座。
“谁的车?”骆子建坐上驾驶座上,面对簇新的仪表盘有点慌。
“你的。”
“游戏厅的分红我替你花了,买了这辆车。”冷军看骆子建有点迷糊。
“行了,赶紧走,我还等着看你技术。”冷军催促骆子建着车。
“不怕我手潮?”
“走吧,死不了,就撞了能和你死一块,我也乐意。”
开卡车去“皇朝”吃饭的,骆子建算是第一人。九十年代初,皇朝是本市最豪华也是唯一的海鲜酒楼,一尾龙虾从海边运到内地再摆上酒桌,身价几十翻。车在酒楼门口停下,一盘万响鞭炮噼噼啪啪炸响,张杰、钟饶红、欧阳丹青和机械厂一帮人迎上来。门口的迎宾望着卡车瞠目结舌,见是冷军一帮人,也不敢让他们停别处。
“哥!”欧阳丹青上去搂着骆子建往里走。
“发育的不错。”骆子建一拍已经比他高出半头的欧阳丹青后脑勺。
“净长个子不长脑子,大嫂说的。”欧阳丹青冲着钟饶红乐。
包厢门推开,暖风扑面,一盏硕大的水晶吊灯照着张二十人大桌,水晶吊坠晶莹璀璨,宽大的落地玻璃,掩映街道霓虹。
张杰给欧阳丹青倒一杯酒:“丹青,我替军哥敬你一杯。”张杰现在也是本市老大级别混混,能让他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