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二姑娘,”他喊得很轻、很柔,脸上带着微笑,却是很冷、很没诚意的那种笑,“请问你哪一只耳朵听到我说这些话了?”
恶人无胆就是这样,浣儿被他瞧得心里直发毛,一下子心虚得答不上话来。
“我……我……”
“你怎样?说呀,别客气嘛。”
他步步进逼,心儿发慌的浣儿被他这么一激,满腔委屈与不安也同时被逼出来,索性豁了出去,一口气嚷了回去:“说就说,我还怕你啊!大不了就被打屁股而已,反正我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真正痛的在这里!”她用力指着心口,泪珠一串串地滚落。
“对啦,你是说过把我放在心坎上,但那是在知道姐姐喜欢你之前嘛!姐姐那么漂亮,人又温柔,什么都好,上门求亲的人好多好多,不像我,长得既没姐姐漂亮,人也笨拙,什么事都做不好也就算了,还连点闺秀样都没有,大伙儿都说我是个野丫头,怎么比得上姐姐,我就不信你会不动心!那我就算不想把你让出去又怎样?这里很痛、很痛耶!可是你还会疼我吗?”她一面抹去泪,捂着胸口,说得可怜兮兮的。
忍住想搂她入怀的冲动,他强迫自己板起脸,用和她同样的口气吼回去:“对,你脸蛋是没你姐姐漂亮,气质没她温柔,个性没她体贴,身材也不够好看,还一天到晚闯祸,但是那又怎样?我要的是一个能温暖我的心、能给我快乐欢笑的女人,我就是无法对她动心,我就是只喜欢你,全世界都不认同我的选择也无所谓,只要你对自己有信心就够了,可是你呢?连你都不认同我的眼光,那我的坚持又算什么?你当笑话在看吗?”
浣儿被轰得头昏脑胀,缩着肩膀不敢再吭一声。
哪有人这样的?她吼几句,他真的就回敬她几句,连这种亏都不吃。
“我……哪有那么差劲……”她小小声地反驳。
他说得像是选择她有多委屈似的。
“不然你哪一点值得我骄傲?说来听听。”他双手环胸,不以为然地上下打量她。
“起码我腰是腰、胸是胸,才没有你说得那么惨。”
“哦?”尾音上扬,摆明了十分怀疑。
浣儿一时气不过,抓来他的手贴上她胸前。
“怎么样?”她一脸希冀地眨巴着眼等待他的回应。
“嗯——”他沉吟了下,有所感慨地吟起禅诗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浣儿一愣一愣地听着,好半晌才领悟到他的重点是在暗示后面那两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你——讨厌啦!”她哇哇大叫地跳进他怀中捶打他。
褚寻阳朗声大笑,任她不痛不痒的小拳头落在身上。反正她根本不舍得用力,打疼了他,她可比谁都心疼呢!
张手一揽,大掌顺势贴上她心房,轻轻揉着:“还疼吗?”
她摇头,小脸贴在他颈侧磨蹭:“早就不疼了。”
“你呀!又哭又笑的,像个傻瓜。”他戏谑道,轻拧她红通通的鼻头。
浣儿也由着他取笑,小脸直往他胸怀钻:“那褚大哥呢?心也暖了吗?”
褚寻阳沉默了下。
“浣儿,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走?”去哪儿?
“我有我的事要办,不能一直留在这儿。拥有浣儿,我的心才会温暖,所以,浣儿愿不愿意陪在我身边,随我到天涯海角?”
“可是姐姐——”
“那是暂时的,如果你真的舍不下这儿的一切,那么等我将自身的职责做个完善的交代,我们再回到这儿来,看你是要开间小铺子,还是要种种菜、养养狗都好,我一切全依你——”见她沉默不语,他小心翼翼地探问,“好不好?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