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能醒过来真的太好了……”
不想任益均却是眼也不睁地嗤笑道:“好什么?世间多了一个废物罢了。”
任瑶期闻言愣了愣,难道任益均真的是因为自己不想活了才会突然病重?
任瑶华有些看不惯任益均,张口就嘲讽道:“那至少也还是个能喘气儿废物,能让家人安心。要是死了。就连废物也不如!”
任益均头上青筋一跳,任瑶期有些头疼地看了任瑶华一眼,向她使了个眼色。任瑶华看了看半死不活的任益均,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到旁边去坐了。
任瑶期道:“三哥,三姐她说话向来是这样,你别生她气。”
任瑶期顿了顿,又接着道,“不过她的话虽然不好听,道理却也还是有的,人活着并不全然是为了自己。你这次突然病重,大伯母头发都愁白了不少,这几日更是不眠不休地守在你这里,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回去。”大太太的为人,任瑶期不予置评,但是无可否认的是她确实是一位好母亲,不管是对任瑶音还是对任益均,她都是全心全力的爱护。
见任益均不说话了,任瑶期又道:“有些人明明有好的出身,好的相貌,好的身体,可是这一辈子却选择了醉生梦死,庸碌度日。有的人有抱负有才华也有能力,却偏偏没有好的家世,一生只能为人附庸,所有努力最后皆为他人嫁衣裳。三哥你有才有貌也有抱负,最终却因为身体的拖累只能被困在这座院子里。三哥,我若是你我也会怨愤不甘,可是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公平啊。”
任益均睁着眼睛望着头上的床帐,怔怔的。
“我就知道一个人,他与你一样也是自幼身体不好,可是我从未在他身上看怨愤不甘,甚至于见到他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忽视掉他身体的不足,只为他的风采所折服。可是他真的从来就没有为自己的际遇不平过吗?我觉得未必吧。你的出身或许比不过他,但是上天给你们的磨难却是相同的,区别只在于他客服了而你却是妥协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我比较好奇的是,他能做到的事情,你为何不行?想想这个人的存在,三哥你还以为自己只是因为身体不好才会被困于这一方内院之内吗?”
任益均沉默了良久,就在任瑶期以为他不会说话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萧靖西……你说的那人是萧靖西?我……我确实是远不如他。”
任瑶期笑了笑:“你从来没有试过怎么就知道自己不如他?三哥,好好养病,让自己好起来。如果父亲能在这次的文斗会上得胜,他或许能接到云阳书院的聘书,到时候你就去给他当书童如何?”
任益均轻轻扬了扬嘴角。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任瑶期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开解任益均,这些还需要任益均自己想通。
大太太在内室外的帘子边站了许久,将里面的对话都听到了耳里。她掏出帕子来揩了揩眼角,转身又出去了。
“大太太您不进去守着三少爷了?”丫鬟小心问道。
大太太摇了摇头:“难得他能听得进劝,就让瑶期和他说说话吧,我再去老大媳妇那里看看,有些账目她理得不清。”大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却是忍不住在反省,这些年因为顾忌着任益均身体不好,她是不是对他管束的太多?
丫鬟道:“那三少奶奶那边要如何处置?真的顺着三少爷的意给送回去吗?”
大太太叹了一口气:“人都抬进门了还能送到哪里去?刚刚不是让人把她送去偏院了吗?就让她暂时在那里住着吧,交代她没事不要出门让三少爷瞧见。”
昨日将人抬进门冲喜,今日任益均病情就大有好转。如果这个时候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