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灵娜一双丹凤眼微微闪动,十指丹蔻按在桌子上,面上神情分不出是喜是怒,声音却依旧娇媚的可以滴出水来,“黄岛主,大理游玩可合心意?”
黄药师笑道,“小段,这次出来就是为了陪卿儿来看茶花,所以就没先过来。”
段灵娜眯了眼睛,嘴里“唉哟唉哟”的直叫,“这难得来一次,也不照顾照顾我这小店生意,苦的我孤儿寡母啊……”
黄药师失笑,“好啦好啦,小段就别跟我叫穷啦!”顿了顿,“我许是要带着卿儿再走走,有几株茶花照顾不便,想请你派人帮我送到临安去。”
段灵娜往后头椅背上一靠,慵慵懒懒的拿着指甲划着杯盖。“我还以为你真是想到来看看老朋友呢!没想到啊没想到……”忽而又一声媚笑,“这位陆妹妹喜欢茶花?”
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陆卿衣愣了下,直觉的点头说是。段灵娜眼神微闪,娇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难得破费一次,多送几盆茶花,也算作你们的新婚礼物了!”
“不用!”出乎意料的,黄药师竟然拒绝了。“桃花岛本就有茶花的,只是这几株……”好似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竟然有了隐隐笑意,“这几株就够啦!”
段灵娜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只是语气酸酸的说道,“罢罢罢,都依你便是了!”倒弄的她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似地。
黄药师拉了陆卿衣的手,笑道,“那就麻烦小段了!”顿了顿,又说道,“还有徒儿在外头等我们,我与卿儿就先行一步了。”
“好好好!”段灵娜赌了气的转身背对她们,也不去送。只是黄药师也不甚在意,只是拉了陆卿衣便出去。
强烈的阳光穿过软烟罗的窗纱,一层一层照了进来,不再刺目,却意外的让人想流泪。她还记得十六年前,同一个男人牵了一个貌美少女过来,同着同样温柔的声音说,“小段,这便是阿衡了。”他喊她阿衡,喊她卿儿,喊她却是最疏远的——小段。其实她一直都想说,她的母亲在她小时候,总是爱喊她小娜……
她早过了青春年华貌美时候,她总以为自己成熟懂事等在一旁,总能等到他的回头一顾。今天一见,却已心凉。原来他挑女人的眼光从未变过……年轻、温顺、甜美……她就是太晓得应该隐忍应该等待,才痴痴等过了几十年的岁月,等到了韶华不在的时候,才幡然醒悟这掩在烟雨尘雾中的青山碧水,从未远离,只是自己……一直不曾看见。
一场空候、一场缘断……段灵娜指挥着下人装好那一株株茶花的时候,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这便是最后一次了吧,最后一次见你,最后一次为你做事了!所有的千种凄凉、万般苦楚,都随了这茶花,一并的还了你!
陆卿衣看见等在外面的陈玄继有些不耐的神色之后,终于轻笑出声,这样的神色……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不然整天故作老成的样子,她几乎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他师姐了。
“玄继等的肚子饿了罢?”陆卿衣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到了中午的时候了。
陈玄继摇头不语,只是坐在马上跟着他们两人。陆卿衣白白尴尬一回,黄药师倒笑道,“等再过一会,我们便去吃饭去。”陆卿衣感动的直点头,幸好还有他来说上几句不然还真被无视的彻底了。
云消雨散,薄被之下,四肢仍是交缠,气息浅浅。“师傅……”陆卿衣咬唇轻喊,黄药师随口应了声。
“那个……那个段灵娜是跟你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了?”纠纠结结结结巴巴,终于把扰的她一天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给问出口了。
“小段?”旁边有传来黄药师轻轻的笑声,“当时我参加第一次华山论剑的时候就认识了。不过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很泼辣的小姑娘,一直跟在她爹的身后。后来我游玩至大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