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当面点一下,这里我一个人盯着!快去!”支走了楞头青,自己又回到岗位。
人群又起哄了——那里有这规矩?——“怪!我要掉钱袋!”
楞头青一阵风地横冲直撞地赶上文生,轻拍他的肩:“嘿!文公子!文相公!你不要你的钱袋了?”把钱袋递到刚转回身的文生眼前。
文生一阵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满地的土也强烈地震动着,笑得所有的人都捂住了耳朵——狮子吼吧——“哎哟哟!好笑!好笑!”
楞头青把钱袋堵住了一只耳朵上,一只手堵住了另一只耳朵,把嘴大张着,当文生一停,马上插进一句:“别笑了,否则你这点钱不够我们医药费的!”
文生脸一沉 ,一把抓过钱袋,狂喘着——脸都紫了,他发怒了!
楞头青一笑:“哟!别生气,快点点你的东西!”
文生一点一点控制住了激动的心,眼睛闪动了泪花,深呼吸几次,扑上来,抱住楞头青哭了起来:“有辱师门,有辱师门,有辱师门……”
楞头青对文生一阵呵护:“没事!没事!不就掉了钱袋吗?没事哦——先清点一下吧,我还要干活啊!”
文生站直,放开了怀抱着的小二打扮的楞头青,“兄弟啊!我这已经是第二回了,第二回!第二回啊——钱物虽小,有辱师门事大啊!”一边哽咽着,一边掏出毛巾擦去眼泪。
楞头青看着这面粉捏的书生,叹气说:“哎!没什么大不了的,谁不会掉东西!有的连国都掉了,你这算啥!你快点点吧,我得干活去!”
文生一擤鼻涕,“不用清点了!不用了!你去忙吧!”
楞头青一把夺过钱袋来,到在一只手上,碎银子,铁牌,请柬堆了一座小山,他一见铁牌与请柬——他曾经从猪肠里弄出来的——一阵惊奇,刚说出了几个字:“你来清……”
文生一见这堆东西,也惊奇不已,一把双手抱捧了回去,仔细看这。
回过神来的楞头青,急忙说:“够了吧?我得干活去了!”
文生脸呆着,嘴缓缓哼出:“够了!全都在!”
楞头青回身就往老板身边跑去:“老板!你怎么……”
卓老板急忙打断:“你要死啦,楞头楞脑的,我不是说了那是给书生的道歉费!快回到那边去!”
楞头青吞下另外的字,缓缓挤过人群,回到他的岗位。
太阳敲响了人的肚皮,也压弯了人的腰杆,许多人没有退却,只是眯缝着眼睛,一把又一把地抹去脸上的汗珠,时不时偷出疲劳的手掌挡挡眼前的阳光。
管家一边指挥着手下,一边把脸变来变去对待门前的人。这些人排着队送礼的人只有极少数能得到管家的笑脸,一看见有人把自己代表的“门”啊、“派”啊、“帮”等的名字记下,就笑开了花,跑到外面阴凉地,找一个落脚处吃喝开来,相对而言,站在太阳地的卓老板、楞头青可就只得苦挨,调动浑身的内力降温和保水,虽然这样,他们头上也冒出了微微汗粒。
在这时,文生再一次来到卓老板和楞头青之间的队伍里,他显得十分郁闷,在阳光里像一块坚冰,冷酷极了,他一身儒风儒俗全然不在,眼睛一直盯在地上,口紧紧闭着。文生突然抬起头来,对楞头青冷冷地说:“多谢你帮我找回了东西!”生硬地一个鞠躬,一弹又恢复了原样,怎么也不再乱动一下——楞头青只是瞟了他几眼,与卓老板继续整理着身边这一群摩拳擦掌几乎要冲到管家面前的人。
文生在管家面前把通行令一晃,就被请进了里面。管家像一条哈巴狗把他送进好远,才转身回来。
庄里本来只有点乐声,随着一声铜锣巨响,顿时鞭炮轰动了四面八方,站在门口的管家,一声令声下,忙着的十几个人,全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