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欢腾了起来,声音响亮,有一丝可怜,却一点不悲哀,楞头青慌忙从刀下逃出来,一身冷汗,肠胃不适狠狠地打在他脆弱的神经,抓起瓢,手脚麻木地舀满猪食,倒进猪槽,腿肚子直打转。
卓老板把分开的猪肉用竹筐一装,提到前面,猪肉案上一放,铁钩子一挂,竹筐往下一扔,转过身,进到后院,对里面的楞头青大声吩咐:“楞头青,猪喂完了,把桶里的大肠小肠洗好了拿到外面来!快点哦!要不顾客可到别家去了!”她端起猪血往前就走。
楞头青的嘴好不容易合上了,可一点声也发不出,猪食喂完了,不得不蹒跚到装着肠子的桶旁,举步艰难地移到水井边。用手把肠里的东西一点一点勒出来,用水冲洗。当楞头青恢复镇静后,手有了知觉,他感到手中的大肠里有异物,与任何食物残渣都有区别,一是太重,二是太硬,他慢慢挤出肠来,从污物中拿出来,用水一冲,是一个油布包裹,小心打开来看,没有它物,只是一封皱巴巴的信,翻过来翻过去什么都看不懂,往怀里一揣,几桶水把肠洗了个干净,就往外拿!
楞头青把肠往桌案上一放,眼睛一瞟卓老板,扮了个笑脸,用手指尖挨了一下她的肩:“卓老板……”
卓老板脸带微笑,手里一点不空,嘴里也不空,抽了个小缝不回头吩咐到:“快帮下忙啊!傻站着干啥?来把这个拴上给王老太!”
案前一个客人瞧了瞧楞头青:“多俊的孩儿啊!卓老板什么时候找了个这漂亮的倒插门啊?不过太瘦了点儿!”
卓老板脸色不变,大笑了几声:“王老太瞧你说的!他不过是个刚收的伙计,给我打下手,什么倒插门,瞧你说的!”手中的刀不停地剁着,剁了一堆臊子,手一停,右手中的刀一横,把木墩子上的臊子一铲,铲在油纸上,刀一放,两三下一包,“嘿!陈大伯,拿好啊!”扭过头对楞头青说:“嘿!你快点!王老太的主子凶,小心把你这瘦皮疙瘩给剥了!”
楞头青左缠右拴总算系好了,耳朵里的王老太的笑声在接过肉后大起来:“小伙计!下次来定给你说个好闺女,叫你别受这骚腥女人的罪!”往外挤过几个人就走。
楞头青平时的滑溜的舌头,今日是想动动不了,想热热不了,什么也说不出了。卓老板连忙朝王老太嚷起来:“王老太!我的伙计可不能被你的闺女给吓跑了!下回定给你下点药,把你毒哑了!看你敢不敢再来哄小孩!”
王老太扭过头来开口大笑:“看这个毛胚子,那像闺女,心也太毒了!把我毒哑了,看你上哪找婆家!”一转身人群消失了。
是热闹还是苦闷,楞头青苯手笨脚,总算挨到了中午,街上的人也稀了,案上的肉也只有一丁点儿了!于是,他总算张开了口:“卓老板……”
卓老板一听楞头青开口,马上抢断:“你别叫!我知道了!动手吧!把家伙收拾一下!关门歇息!”自己就把那把明晃晃的刀擦了个干干净净,返手一插,刀就回了腰间,围裙一放,隐藏在里面,“你把这些东西放到厨房去!这儿剩下的我来清理!”把剩肉扔到楞头青的面前,接着收铁钩等等杂物。
楞头青收拾了几下,捧着肉到厨房,转过身回来,看见卓老板正上门板,他冲上前去打个帮手,嘴也开了:“卓老板,下午不开门了?”
“对啊!下午没啥人!你在这儿生活这么多年,还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难道下午,这里人就不买肉到晚上吃了?城外的人不买,城里的人总要买吧?”
“你知道啥?以为城里人不做活,整天来逛街买东西啊?”
“说的也是!”
“不过!我还有个原因:这里喂猪少,喂羊马的还多,羊宰了又不好卖,有钱人会买下整头羊回家找人宰,根本不会来买,所以啊,我得下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