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而言,莫崖更像是一个让我觉得很放心的好友。他愿意陪在我身边,呵护我,照顾我。被胤川伤过这么多次,放弃过这么多次,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有一个愿意放我在心上的人。
我不害怕某一天睁开眼,莫崖会弃我而去。
于是苦笑一下,“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纵然我爱过胤川,却也不能因此就可以和他天长地久。活了这万把年,这些时日头脑才活的灵光了一些。
爱谁是一件事,同谁共度余生又是另一件事。
爱只是一件关乎心的事情,而共度余生,还关乎到给予,缘分,使命等等,有合不合适,般不般配之论,只有幸运的人才能同爱的人厮守余生。
我知道这样对莫崖会有些不公,但若给我足够的时间,我想,他亦会成为我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我可以同他相濡以沫,但不必如漆似胶。
到时经由时间沉淀下来的,是一种比爱情更可贵的信任。
赤言看我一眼,眼眸黯了一黯,沉默了片刻,“虽然上次青逸劝你时说女子跟爱自己的人在一起,日子久了,会很幸福;然而有一次他喝的大醉,迷迷糊糊间抓着我的手,泪眼婆娑的哭道,光阴可以荏苒,沧海可以桑田,但唯独不会变的就是,夜回梦醒时,心脏跳动的声音,那空荡荡的声音听起来总像一个人的名字;每到那个时候才会清晰的意识到,不管时隔多久,只要一想起来便会觉得心痛的,是当年不曾争取便轻易放弃的真爱——”
“咣——”我心中一颤,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碎了开去。
“怎么?”赤言惊讶的看我一眼。
“手滑了——”我淡淡笑笑,又随手拾起桌上的另一支夜光杯,“不记得你和青逸什么时候有这样深厚的交情——”
赤言因酒意上头脸上泛着些许潮红,“不过就是你魂飞魄散的那十万年间的事,不过青逸的这句话小柒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这是青逸劝我时说的话,可能说的重了些,想吓唬吓唬我罢了,大抵现实可能没那么可怕——”
“劝你,劝你做什么?”我一面斟酒,一面道。
赤言原本带着醉意的眸子,听到这一句,忽而抬眼看了我一眼,打了个激灵似的,朦胧的眸底便一下子变得清澈了,支吾一句,“没什么,咱们今儿还是先解决你的问题——”
我不依不饶的追问一句,“若不是为了书孟仙君?”见他不言,便豪爽的拍拍他的肩,“唔,我认识你这几万年,觉得你也没什么不好的毛病,你若是大胆表白,说不定有戏!我觉得书孟人还不错,你千万别学胤川那种闷葫芦,白白错失一段好姻缘!”
听得我这一句,又被我这么一拍,赤言被下肚的酒呛的咳了三咳。我又大度帮他顺了顺背,“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冲咱这关系,就算是九重天司命的徒儿,我也能抢下来将人给你绑去青丘——”
赤言又被酒呛的咳了三咳,呛的涨红了脸。
唔,这厮,这么含蓄,分明自己害了羞,还要借呛酒来掩饰。
既然赤言如此羞涩,我掩嘴笑笑,那便给他留些颜面好了。
明月本是虚飘在枝头,不一会儿,便被乌云全全遮了去,我不得已,又唤来宫娥多捧出几颗夜明珠放在积案上照亮。
赤言的凤眸细目在夜明珠清冷的光辉下,显得愈发魅惑。
让我有些还念那个坐在海棠树下,为我弹琴酌酒的赤言。红衣银发,世间没有谁能比弹琴时的赤言更美。
菁华里的琐事,时不时的便会入梦而来。那时的嬉笑那么由心,那时想要同一个人一生一世在一起,那么纯粹。
“赤言——”我抬手敬他一杯酒,“其实我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很不幸,有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很幸福——”
纵然我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