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锐冠世之气难抑,挺拔昂扬之姿甚明,柳朝熙的唇角便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与其说这人即是女子也胜过无数男儿,倒不如说正因卫一色是女子,才更胜世间男子。
卫亚莲向两人点了下头,以手语道:“将军,嫂嫂,我先下去了。”
卫一色微笑点头,右手在腰际小小地挥动道别,柳朝熙随之嫣然轻笑,这种可爱的小举动她究竟是从谁身上学来
「夫人为何发笑?」
「在笑妳呢。」柳朝熙挽着她的手臂,一起往房间走去。
「我?」卫一色狐疑地偏头,不见怒意,柳朝熙虽在笑她,但那道开谈若含情、话中多娇柔的嗓音,分毫不会使人感到被羞辱,倒有种不自觉间博得佳人一笑的自豪。「笑我什么?」
「秘密。」
「又是秘密,夫人总有许多秘密。」卫一色佯装不满地说:「我都把一切告诉夫人了,夫人却没告诉我。」
柳朝熙挑起眉,并无作声,卫一色于是颇有自觉地续道:「…唔,好吧,不是所有的一切,但也算是大部分了。」 「秘密并非是无人知晓,只是想要探查秘密的人,尚未找到知晓秘密的人罢了。」柳朝熙的语气轻柔,涵义莫测。「然而,找到那样的人,也只是迟早之事。」
卫一色皱起眉头。「妳越说越玄了。」
「本就没想过要解释给妳听。」柳朝熙狡诘一笑,拍拍这只抱在怀里的修长臂膀。「不过是些琐事,夫君无须操烦。」 淮安王爷和王妃一同进入寝居,结束了多事而漫长的一天。
隔日,柳朝熙到南府探望韩鹤野,见到对方露在中衣外的手背和颈间全缠绕布条,可以想见衣服遮蔽下的身子定也是刀痕遍遍,顿时心生怜悯。沈君雁受伤是韩鹤野的不对,但卫一色是不是也做得太过份了点呢?难以想象平日那么温良谦恭的人,竟会对一名女子如此不留余地。
昨日卫一色来找韩鹤野,又是说了怎样的事呢…?
在柳朝熙打量着韩鹤野时,对方也正沉默地望着她。最后,韩鹤野撑起身体正欲下床,柳朝熙便更快地趋前,轻轻按住她的肩头。「不用起来了,韩管家。」
「…王妃,今日来此有何要事?」韩鹤野一手抚着胳膊,坐在榻上。
「青慈姊姊人在宫中,府中事宜无法事必躬亲,仰赖的韩管家又受了伤,于情于理我都该来看看。」柳朝熙一袭月白凤裙,白玉发簪,一如往常的柔美优雅。她审视着气色昏暗,天庭发黑,眉端泛白的韩鹤野,心想这名女子原本也是面容雪艳,色彩莹洁的佳人,怎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凄惨呢?
精明太过往往失之高明,对上卫一色那种精光内敛、豁达坦荡之人,就算不是在武艺上失败,也绝不可能取巧获利。虽与命理之说不同,但人与人确实有相生相克、相维相掣的平衡点,稍失机宜,立呈败局,甚至一念之间即生死两判,如此一想,又觉得卫一色是对韩鹤野手下留情了。
「我这伤是怎么得来的,王妃也该清楚,于情于理,您皆无须来探。」韩鹤野平淡至极的口吻,就像一杯饮之索然的隔夜茶,在心头沉淀下满腔的萧瑟寂寥。
「我是很清楚。沈军师有错在先,胆大妄为,竟勾结歹人入侵宫中;太子妃殿下赤诚忠心,命府内侍从使计擒拿刺客,却因而致伤,沈军师自是罪加一等;后淮安王府徇私包庇,拒不提供刺客线索,有愧皇恩,更是错上加错。」淡淡地将令人惊讶的话说出口,其中是非曲直,事事通透,柳朝熙续道:「明日便叫王爷禀告皇上,自请惩处,也能还韩管家和南府一个公道。」
「妳──」
韩鹤野牙关紧绷,眼露凶光。皇上若得知太子妃侍从伤了沈君雁却仍没抓到刺客,定将龙颜大怒怪罪下来,南青慈又承诺无论如何也会挺身保护韩鹤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