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心里有些忐忑,她知道萧戈也许会生气,换成谁都会的,她为了自己为了平哥儿考虑得比较多,她也知道自己做的自私了。可她只是害怕而已,怕没法儿将平哥儿安全抚养长大才会如此。
萧戈是真生气了吧,你看。都不愿意跟自己说话了。
萧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摇了摇头,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素年的脑袋“轰”的一下,懵了,萧戈的意思是,他没办法说话?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素年的眼神慌乱起来,扭头去看萧戈身边的月松。月松迎着素年探究的目光上前了两步,“夫人。大人自从您失去了行踪之后,一夜之间变得不会说话了,皇上找遍了御医、名医都没有用,不管用什么方法。大人他……,再也没有说过话。”
素年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她的脊背那里一路窜到头顶,再也没有说过话?三年多来,萧戈都没有说话?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受伤了?或者是中毒?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才这样的?”素年伸手将萧戈的手腕拿过来,脉象看来并无异常,不是中毒的迹象,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萧戈反手握住素年的手,就好像以前一样。干燥温暖的大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好像包着她的心脏一样安全舒适。
他带着笑容缓缓摇了摇头,眼里流泻出来的。只有眷恋和温暖。
素年的心前所未有的猛地收缩,她不明白,为什么萧戈这样的人,会对自己这个她认为平凡无奇的女子如此执着,素年胆怯啊,她妄自菲薄。不敢承受这样的情感。
她这么一个自私凉薄的女子,竟然能让萧戈一点都没有怨恨。为什么?
素年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眼中迷离茫然,还是说感情就是这么回事儿,不过是无法割舍的执念罢了?
萧戈这么些人找过来,院子是决计住不下的,于是他带来的人全部去了白鹤镇的客栈,只除了萧戈和月松两人。
晚上的时候,萧戈自然而然地走进了素年的屋子,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床边,素年将那些风花雪月的感情暂时先抛到一边,这个情况……,她的院子是不是太小了?连个客房都没有?
拍了拍身边的床榻,萧戈看着素年,眼里有戏谑的神色出现,显然是想到了平哥儿之前说的话,那是他的儿子,都这么大了,长得那么好,跟素年很像。
就连那不着调的样子,都跟素年一模一样。
素年在那里扭捏不前,一会儿倒水一会儿洗脸,萧戈一眼就看出素年是在磨蹭而已,他定定地看着这个消失了三年的女子,灼热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的后背烧出一个洞。
当年,不管怎么搜寻都没有找到素年和平哥儿的尸首,萧戈就肯定她们一定还活着,于是更加大了人手,沿路去寻访是否有人见到过会医术的年轻女子带着一个孩子。
萧戈回到了京城,那些赏赐对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他的生命好像都被冻结了,连同他说话的功能,突然间就丧失了。
皇上着急得不行,萧戈是为了他和丽朝才将素年和平哥儿给弄丢了,人也消沉如斯,一向坚毅的眼里都没了活气,看着自己这个挚友变成了这幅模样,皇上也暗中派了不少人手帮着搜寻,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始终没有素年和平哥儿的下落。
太医们都对萧戈的失语束手无策,他们找不出病因,只能诌一些情绪受到打击才会如此云云,然后象征性地开一些辅助的药,这是皇上的心意,萧戈也都吃了,可仍旧无法说话。
然而萧戈却觉得没什么,他甚至觉得这样心里才会好受一些,素年和平哥儿遭受到的那些痛苦和恐惧,他完全没办法想象会是什么样的,老天一定是在惩罚自己,惩罚他让素年和平哥儿遭受到那样的灭顶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