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胤禛拢了拢纸张,又拿过我手中一直攥着的几张纸放在最上面,对我勉强一笑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受宠若惊啊受宠若惊,我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突然听到一贯严词厉令的雍王爷如此的和风细雨,我不禁抬头看了看天空,恩,还好,太阳还是从西边落下去的。
“若是倦了,今日便先回去罢。”胤禛一边向房中走去,一面淡淡说道。
这厮怎么了?似乎一回来就性情大变。难不成……是十三被禁的事情让他深受打击,从此洗心革面改头换面开始好好做人?呸,呸,这明显应该是受到刺激后发生的心理异变。
我好奇的跟在他的身后,随他进了房间。
“你怎么也来了?”胤禛回身,发现我也在房中,不禁皱了皱眉。
“我……”难道要我说我是来监督你,随时防止你想不开割腕上吊去见马克思,不,努尔哈赤?
“茶。”我话说了个开头,胤禛却不搭理我,只是吐出了一个字。一边在书桌前坐下。
我扫了一眼房子,见前面的茶几上摆有一壶茶水。上前一试,竟是新沏好的,壶身已不是很烫,正是适口的温度。心道这必定是戴铎事先安排好的,又不由得叹一句果真是一个心思玲珑的主儿。
将倒好的茶放到胤禛左手侧,这才发现原来书桌上也已经工工整整的摆好了最近几日的折子和信件。胤禛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便摇了摇头又复处理起公文来。
我看他表面平静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心里倒是越发惦记起十三那边的情况来。心里担心,却不好贸然问出口,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只是看着胤禛的表现,觉得这次事情事发突然,影响匪浅。太子那边定然是已经废了,十三应该也被囚禁了起来。不过这一切到了明年三月,又将是另一幅情形。
或许现在对于我而言,最懊悔的事不过于当十三他们经历着血雨腥风时,我却一隅偏安。躲在一个刻意而为的伞下,埋头只专注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愿看一眼外边的狂风暴雨。
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我而言已经是一个谜,此后,每个人的人生已到达了初始的分岔路口,再见或者不见,相互倾轧抑或相互扶持,不过大梦一场。只是大雨已至,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植树
胤禛回来的这段日子,还是一如往日的不苟言笑,本来就少话,现在更是寡言。只是每日坚持处理公务,睡的一天比一天晚。在外时依旧是一副干练十分的模样,但一回到书房掩上门后,眉宇间却是尽显疲倦之色。
这日胤禛正写着什么,忽然笔锋一滞,再难继写。踟蹰良久终轻叹了一身,将笔搁在一旁。
“出去走走。”胤禛对在一边研究志怪小说的我说了今天以来的第一句话,我赶忙合上书站起来,尾随着他出了书房。
由于胤禛童鞋不断地在向满清第一劳模这个光荣的称号靠近,作为名义上书房当值的侍女,我也成了卧房书房两点一线的死宅族。每天早上在胤禛下朝回府前慢悠悠的醒来,又急匆匆地赶往书房;晚上则披星戴月,凌晨而归,自然也是步履匆匆赶着回去倒头大睡。
今日难得胤禛有了如此闲心到院中散步,我自然也是乐得亲近一下小自然。没办法出外游玩亲近大自然,就是亲近一下府内的花花草草也是好的嘛。
园中池塘荷花早已尽开,真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一层一层绿浪随风而涌,只觉得灌得人心也是满满的清凉。更有荷花高高的探出了头,
“想不到这荷花现在开的还是这么旺盛。”胤禛盯着满池的莲叶目光像是失去了焦点。
“在想什么?”胤禛忽然转过头看着我道。
“啊……”我正放空大脑拼命呼吸